李家桥在城南约五里之处,日间两人曾在此歇息过一会,官道上,横跨了一座青石长桥,不下五丈长,据说是有三棵参天古树,枝叶茂密,有如几把大伞撑张开来。
初更才过,繁星满天,她已来到桥上,略一打量,夜风清啸,路的两端寂无人迹,只有秋虫的唧唧声,与桥下河水的奔腾声,大地像是进入梦乡,一切是出奇的静。
玉凤心想:大约是时间早了点,人家还未来,她放眼一望,一眼就看到那三棵树,立刻点足一顿,向树下扑去。
秀立树下,抬眼向三棵古树搜索了一阵,丝毫未见一丝人影,随向中间的那棵树上一靠,不由的胡想一阵。想是心中有了得意的事。“嘤”的一声脆笑,接着念道:“月上柳梢,呸!今天哪来这早,人说二十二三,月出两头单,怪不得来早啦!哼!我怎会没想到早来了两个更次。”
她在自言自语的娓娓念着,猛地头顶“嗤”的有了笑声,玉凤忙举掌护顶,一步横纵三丈,接着娇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她喝声才起,靠左边的那棵古柏上,簌簌的轻响一下,一条俏影宛如柳絮飞坠,轻飘飘的跃落地面。玉凤拿眼一瞄,正是自己要等的人。
人家这份下落的轻灵身法,看得玉凤直点头。
日间与玉凤在酒楼上斗嘴的那位姑娘,身形才一落地,毫无敌意的莲步冉移,腰肢摆得几下,已俏生生的秀立在玉凤身前一丈远近。
黑夜中,只见那姑娘发亮的两颗眸子在玉凤身上溜了几下,然后嗓音娇甜的说道:“原来你跟我一样……”
玉凤“嘻嘻”一声轻笑,嗲声说道:“唷!我要真是个哥儿,哪有胆独个儿来见你?”
那姑娘有若自尊心受了侮辱,冷哼了半声,刚等发作,倏又一脸和平的眨了下俏眼,似乎是有所顾忌,强忍下冷哼的尾音。随着一端脸色,柔声说道:“请姐姐不要说笑,小妹今晚是诚心来请教……”
玉凤冷冷的一哼,寒着脸接道:“这个……我早就知道……”
那位姑娘急忙分辨道:“姐姐误会了!小妹是有一事不明,诚心请教。”
玉凤“哦”了一声,心想:“嗨!奇怪!本来是约好了打架的,谁知她会这样和气?”忙亦温声说道:“有什么教言,就请不客气的说出来,小妹只要知道,无不诚意相告。”
那姑娘淡淡的一笑,吃吃的说道:“其实倒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起的事,姐姐与晚间在一起吃酒的那位道长是怎么个称呼?”
玉凤随口答道:“那是我大哥。”
姑娘又追问道:“那位道爷没有跟你一块来?”
玉凤想是又会错了人家的意,登时冷冷一哼,语音生冷的答道:“他醉啦!领教你的高招,我一人勉强还成,大哥来了还不是等于没有来。”
那姑娘似是被玉凤一讽,有点怒意,但她不吭声的停了一会,宛如不愿立刻翻脸,心中思绪翻腾,情潮纷扰得有点取决不下。
忽的温婉说道:“姐姐会错了小妹的意思!是我想到晚间在酒楼之上开罪了两位,小妹想见一见那位老道长,表示点歉意。”
玉凤透着一层迷惑,心想:“这人真怪!在酒楼上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儿,像要吃人,这时又这么随和。”
大概双方都是性情中人,玉凤一看人家言语中肯,也就和颜答道:“姐姐太客气啦!其实是我大哥过分了点,皆因他一生落拓形迹,玩笑惯了,还请姐姐不要见怪。”
一上来,本是剑拔弩张,谁知才三言两语,两个姑娘已谈得十分投缘,显得有点亲密。
那姑娘微笑的说道:“小妹华燕玲,转请姐姐芳名怎么称呼?”
玉凤听得讶然吃惊的心道:“怪道她身手不弱,原来是俏飞燕。”连忙上前几步,一把执定华燕玲的玉手,兴奋的说道:“失敬了!是华姐姐,今天有幸得很!”
随又接着说道:“小妹玉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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