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摇摇头,叹道:“这丫头一点规矩没有。”
司徒烈为了缓和气氛,向师父游龙老人低声问道:“师父,传烈儿一元剑法的人曾跟烈儿交代,他说:盘龙宝剑是万剑之王,对一个会剑术的人,真是无价之宝。
临分手,他一再叮咛,务必要烈儿向恩师您老人家以及夫人打听它的下落,设法觅取。想不到事有凑巧,烈儿因忘了问下草桥相会的地点,无意走至孙伯虎家,遇上长白独目叟向他通讨盘龙剑鞘,烈儿知道孙伯虎武功有限,不是来人对手,不揣德能不足,挺身解危,斗至半途,又蒙夫人指点,好容易将独目叟制服,眼看名剑即将入手,师父,您老人家为何要将那魔头放掉?”
游龙沉吟未答,白夫人从旁却道:“孩子,你先将伯虎得鞘失鞘的经过说出来我们听听。”
司徒烈将孙伯虎的话复述了一遍。
“孙伯虎说得鞘在四年之前?”
“是的。”
“为一个操关外口音的汉子所卖?”
“是的。”
“得了银子不久,那汉子就病愈而去?”
“是的。”
“跟着,孙伯虎的剑鞘也就不见了。”
“是的。”
“当初他是以五十两银子买的?”
“是的。”
“而独目叟未向孙伯虎查问,就知道了五十两的确数?”
“是的。”
最后,白夫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朝游龙老人点点头,自语般地说道:“是了……
我们猜的一点不错。”
司徒烈听了,浑然不解。
他朝白夫人望望,又朝自己师父望望。他不敢随便动问,他希望他们两位中的一位,能够自动为他解释。他朝师父望过去时,游龙老人也正面容端凝地向他望过来。司徒烈想将目光收回,游龙老人却以目光将它止住。
游龙老人目注司徒烈之面,沉声道:“烈儿,你可知道盘龙剑是你司徒家的故物?”
司徒烈心头,猛然一震。
跟着,游龙老人微喟道:“司徒望有一柄盘龙剑,当今武林中,除了冷敬秋和老夫,很少有人知道。现在,事实证明,连他的衣钵传人也不知道他师父有这件武林至宝呢。其实,这也难怪,像他那种绝世奇才,有剑无剑,都是一样,他又何必炫人以利器?至于他不让自己徒弟知道,据老夫推测,可能怕徒弟在艺未大成之前遭惹怀壁之祸。”
白夫人点点头。
司徒烈更奇怪了,他想:盘龙剑既是剑圣之物,如今蓦现黑道魔头之手,师父既知宝剑来历,不是更应助他将来人降服,逼供得剑经过才对?怎地他老人家反助对方脱身?
怪极了。
游龙老人似已看透司徒烈的心意,微喟着又道:“孩子,你还年轻,许多地方,你表现的智力高,但多少总嫌天真。孩子,你该知道,你父亲是三奇之一,武功冠绝武林,别说一个长白独目叟毁不了他的家,就是再加三个,五个,甚至十个百个,也一样不能奈何于他呢!所以,这事透着很大蹊跷,如果卤莽从事,以独目叟那种偏激性格,将他逼急了,他拼着一死,来个只字不吐,或是来个一肩承担,孩子,你将如何善后?那时候,真正的幕后主使人有了警觉,查访起来,也就更加为难了。”
司徒烈恍然大悟。
白夫人也道:“孩于,你现在明白了么?这是你师父的一种下饵之计,他放走独目叟,就是为了不去惊动那个阴谋集团,横竖端倪已露,线索在手,一个独目叟,会怕他飞上天去?……你师父和老身来到这座庙里,经他告诉我盘龙剑即为剑圣之物,我们就共同详加推敲,结果断定:独目叟虽然不是放火烧毁剑圣家园的主凶,但他必是参与者之一。迨无疑义。
而刚才,你说孙伯虎的盘龙剑鞘得于四年之前,它的主人操关外口音,之后,孙伯虎的剑鞘又复失去。……这几点,将一切事实说得更明白了。……据老身想来,那个操关外口音的生病汉子,必也属于独目叟等人一伙,那柄剑鞘,必是他们内部有了恩怨,被那汉子偷出来的。之后,此事大概被独目叟发觉,又将那汉子找到,逼问那汉子剑鞘下落,才牵出了孙伯虎的一场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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