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剑丹凤怔了一怔,敛口俗言,秋波微剪,却又忽然转脸向身后的首剑道:
“大师叔,会期日迫,您有没有在山下接待处增添人手?”
首剑微躬答道:“黄昏时分,已经交代下去了。”
师叔侄这一段对答,显然必要,可是,这一段不关紧要的对答,却给予上官英一种极深刻的印象。
她由衷赞叹道:“武功,她不如我,容貌,也不比我强到哪里去,但是,她这份高雅的涵养,就非我所能企及了!”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上官英这样倔强无比的人,居然在短短时间中,会由嫉视之心而一变为景羡,且能如此虚心反省,也就够难得的了。
蓝衣掌门其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子,就他本身而言,当然也有他本身的难言之隐,一代掌门,毕竟有过人之处,刹那间的反常,旋即回复过来。
这时他淡淡一笑,悠然反问道:“自少林一别,上官少侠何时见过蓝某人?”
这一反击,技巧之至,奥妙皆在不言中,意思就是说:“我们人没有见过,你却说得如此活灵活现的岂不荒谬可笑?”
上官英暗骂一声:“你还强嘴?好哇!”
她本意不过想给对方来个当头棒喝,好叫对方不敢再转坏念头,谁知对方竟然牙关一咬,根本不认这笔账,这一来,上官英那还按捺得住?”
她也知道当双方各执一词时,态度之好恶,常为局外人引为评定理直理亏的依据,故所以心中虽然火冒三丈,表面上却淡淡一笑,缓缓说道:‘是的,来此之前,我们的确没有碰过面。’”
眉梢一挑,悠然接道:“不过,蓝掌门人还记得那车夫赵老大祖孙俩吗?”
蓝衣秀士脱口惊呼道:“赵老大祖孙……”上官英接口道:“洛阳到华阴,你们坐的就是他祖孙俩的马车,对吗?”
蓝衣秀士目光闪动,忽然笑道:“什么样子的一对祖孙?”
上官英气得几乎跳起来,暗骂道:“好,赖吧,姑娘不跟你来绝的,你这厮还不知道姑娘的厉害呢!”
于是,她先故作意外地唤了一声道:“什么,原来蓝掌门人根本不知道这么回事?”
蓝衣秀士原以为那车夫系上官印所伪装,这时一听对方语气,不由得又宽心大放。
当下做作地皱眉说道:“我可愈听愈糊涂,请上官少侠说明白点好不好?”
上官英暗哼道:“糊涂?糊涂别人罢了,说,还用得着你催?”于是,承接前面的语气,头一摇,叹道:“这样说来,那对祖孙也太可恶了!”
金剑丹凤是实心人,由于蓝衣秀士一再否认,而且神色掩饰得恰到好处,尚以为上官印所说的这一切可能根本与这位贵宾无关,这时也在注意地静听着。
在这种情形之下,蓝衣秀士想不问,也不可能了,他只好显出一副关切之情,问道:“怎么说?”
上官英又是一叹道:“世道日下,人心难测,看来也太可怕了。”
一番感慨,引集了二人的注意,然后方言归正传,目光一抬,接笑:“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中午,我到达华阴,在桂华楼打尖,隔邻桌上坐了个红衣女子,手托香腮,愁眉不展,好像有着重重心思一般,我见她一人坐着,面前却放着两副碗筷,正感纳罕,忽闻叱喝声起,一名年约二十四五,英俊无比的白衣青年左手揪着一个发白如银的老者,右手揪着一个年甫十六七的愣小子,气咻咻地大步走了进来。”
蓝衣秀士脱口喃喃道:“一名白衣青年?”
一官英不在意地接口道:“英俊无比,年约二十四五……”住口瞟了蓝衣秀士一眼,仿佛怪他不该中途插嘴似的。
蓝衣秀士歉意地笑了笑,笑得极不自然。
上官英轻轻一咳,接着道:“白衣青年旁若无人地将形似祖孙俩的一老一小,迳自拉到红衣女子面前手一松,指着老者喝道:“一字不许遗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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