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品扬也忍不住了,他不敢笑,但强忍的结果是笑呛喉间,却止不住转而发出一声轻咳。老色鬼闻声回头叱问道:“谁在那边?”
五六两婢齐齐脱口道:“红鹰主。”
葛品扬走上一步躬身道:“卑鹰冷必照,职掌本帮红鹰巡按堂,本月值山,有扰大爷清兴,万望见谅,卑鹰这就告退了!”
“且慢!”
“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红鹰主?”
“岂敢!”
“噢,我知道了,红鹰主……红鹰主……就是……就是红的鹰主,小子,是这样的么?”
“正是。”
葛品扬肚内暗笑道:“疯疾还没有好呵!”
老色鬼不知何来的清兴,忽然指手大声道:“你这小子不错,来,来,我们一块儿欣赏。”
手指处,根本就是一片雪地,葛品扬不便违拗,于是笑了笑就地坐下。老色鬼脸一偏,又叫道:“怎么还不开唱?”
蓝衣六婢眼角一飞葛品扬,纤指拨弄,边弹边唱道:“春呀……春……春色恼人,难思困,撕……撕呀……撕破了红绫被,咬呀咬,咬碎了鸳鸯枕,叹一声,骂一声,薄情的张生……偏那猫儿叫魂……教人伤神……咪咪……呜呜……一阵嘶嚎……一阵翻滚,颊儿热……心儿狂震……”
疯老人大吼道:“好!”
蓝衣五婢为偷看葛品扬,故意以玉臂围在老色鬼脖子上,半边脸偎贴,正好遮住了老色鬼的视线处。
这时的蓝衣五婢,一派欲睨半遮之状,眉梢眼角,风情万种。葛品扬只好微微仰起脸,望向远处天际。
老色鬼听唱时,一双大手早已有点不老实,这时因受五婢有意挑逗,益发放肆起来,一手紧勾五婢纤腰,一手到处蠢动,喘着,瞳孔充血。葛品扬恶心欲呕,真怕他于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丑事来,然而,他算是白担心了。
蓦地里,忽听老色鬼怒喝一声:“滚,都给老子滚!”
葛品扬一惊,还以为两婢中谁得罪了他,急急移目看去,但见老色鬼怒喝着,双手一推,蓝衣五婢立像断线风筝被悠悠送出。葛品扬正待跳身托接,半空中蓝衣五婢咯咯一声脆笑,人已轻飘飘倒翻落地了。
现在,葛品扬全部明白了。
两婢原来是有恃无恐,老色鬼白吞了一钵淫虫,仍是抱歉之至,力不从心。
蓝衣六婢也站起身来,高声笑道:“大爷,你歇歇,我们姐妹两个去换件衣服,等会儿再来伺候您吧!”
老色鬼哼嗯着,气咻咻地大步往轩内走去,闻声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两婢朝葛品扬飞了个媚眼,扮了个鬼脸,相携着相偕而去。葛品扬感叹暗生,摇摇头,又向对面雅轩踱了过去。
东轩让出,那么双魔同住西轩了?
葛品扬取出面纱戴好,不管双魔能否认出他,仍以谨慎为上,五鹰戴面罩,不分帮内外,都是习见的事。
葛品扬戴好面罩,正向竹径走入,迎面忽然走出一人。
迎面走出来的,是黄衣首婢。
黄衣首婢止步怔了一怔,问道:“五香主想见太上护法?”
葛品扬点点头,从容笑答道:“正是,本座值山,顺便看望一下两位太上护法起居是否安好,那夜没来得及招呼便失了手,大姐没给骇着吧?”
黄衣首婢轻轻一哼,冷笑道:“就算是讽刺,婢子一样感谢香主关心!”
葛品扬发怔道:“讽刺?”
黄衣首婢冷冷说道:“这不要紧,要紧的是玉趾请回,两位太上护法去白云屯还没有回来。”
葛品扬“噢”了一声道:“谢谢大姐了。”
黄衣首婢欲言又止,忽然仰起脸冷冷说道:“今夜三更,如五香主有暇,不妨去一下后山苦苔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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