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腹腔里“咕咕”乱叫,喉咙间也干渴得厉害。
当徐洪涛传达红衣帮主之意,不再把他当“客人”对待时,花满楼便已有了忍受饥渴的准备。但,准备是一回事,能否忍受得了则是另外一回事,
这饥渴尤其古怪,若是正忙着做什么事,或能不觉;然而,花满楼此刻被关在土牢里,无所事事,功力未复,情知逃不脱,除却呆着,又能干什么?
忽听门外一个声音叫道:“花大侠,帮主在花厅里摆下酒宴,差小的来请教——大侠是否肯纤尊为座上宾?帮主曾吩咐过,即使花大侠不屑名列红衣帮门墙,只需写出‘一指禅功’帮主亦拿大侠当贵宾招待。”
花满楼听出是徐洪涛在叫,只气得牙根发痒,却又无可奈何,悻悻然转过身,一屁股坐在墙角里,再也不动。
隔了一会儿,徐洪涛转身去了,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了些什么。
花满楼又气、又饿、又乏,终于昏昏睡去。
翌晨,花满楼朦胧中听得牢门上的铁链一阵怪响,睁开眼时,见徐洪涛笑吟吟地站在面前,道:“在下奉帮主之命来看望花大侠——这一夜睡得可好?”
花满楼嘴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转过身去,给他个不理不睬。
忽觉两肩井穴上一震,登时半身麻软。
又听徐洪涛冷冷道:“花大侠,实在对不起——帮主有令,在您心甘情愿地成为红衣帮的座上宾之前,只好隔不久便封一次你的穴道,大侠且莫把帐记在区区身上。”
花满楼气得牙根发痒,也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
徐洪涛又待了一会儿,见对方始终不理睬自己,亦觉无趣,转身径自去了。
这一天更加难熬。但是,花满楼确非寻常人可比,童年的遭遇、盘山少林寺里的磨练,已使他的性格迥异于常人;他索性跌坐在湿漉漉的地上,两手合十,虽然尚不能疑集内力,却也依照邋遢僧的传授,默默地习练起内功心法来。
好不容易挨到红日西沉,徐洪涛又来封花满楼的穴道。
花满楼心里不禁一阵苦笑:“这厮也忒小心,莫非我成了这般样子,还能冲开穴道吗?”
他不再理会身外的一切,自顾跌坐在那儿、闲目垂首默默调息,逾时来久,便已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忽听一阵“唏苏”声响,花满楼吃了一惊,睁眼看时,屋里已多了三个人影,他怒问道:“你们是谁?”
没人回答,却有两个壮汉走到他身旁,一边一个架着他向对面墙角下走去。
那些蓐草已被胡乱翻在一边。
原来那堆蓐草的下面竟是块石板,石板掀起,下面赫然一个洞口,隐约可见有几圾石阶,
花满楼心中诧异,想问:“你们这是带我上哪儿去?”但只说出了个“你”字,却又住口,心想:“如今他为刀俎,我为鱼肉,一切只好任由他们。”
石阶下面是一条地道,曲折深遂,也不知通向那里,一阵阵阴森潮湿之气令人作呕。
可是,花满楼已经什么也呕不出来了,他两天水米没沾牙,肚子瘪得几乎贴上了脊梁骨,干呕了两声,连口水也没能吐出。
他浑身几乎一点力气也没有,既有人搀架着,便索性一点力气也不用;但,他仍能感觉到,脚底下坎坷不平——
他们走得很慢,
忽觉眼前一亮,走在前面那人亮起了个精巧的火摺子。
光亮中,只见那人并不魁梧,甚至有些纤弱。
“他是谁?”
花满楼的脑海中逐个闪过光福寺大雄宝殿里的身影,却说什么也和面前这个人对不上号;既无结果,便不再去想,他又闭上了眼睛。
四下里静谧死寂,只听得几人沙沙的脚步声,地道越来越窄,有时候花满楼的身子需要侧过来,让那两人一前一后地架着,他揣摸着这时早已走出了数里之外,忍不住问:“你们这是把我弄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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