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龙和侯良玉二人的人品,本就生得英俊异常,这时,三分酒意上脸,烛影摇红,灯光下,越发显出了二人的冠玉微沾酡红,直似古画中人。
司马玉龙平均起来虽然比侯良玉多喝了两杯酒,但因为侯良玉那一杯喝得太冤枉,这是他的杰作,他一想起来,就忍不住要笑。他虽为一代文武兼具的奇才,但仍保有一颗赤子之心,洁白无暇,尤其是略为有了一点酒意之后,心中更是坦荡无物。……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侯良玉对他时时偷传的谛视。
二更鼓响。
“老弟,还来不来?”
“不来了,真的不来了。”司马玉龙摇头笑道:“假如侯兄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办?”
“我们谈谈武林趣史如何?”
“好,好。”
侯良玉笑道:“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司马玉龙道:“当然从我们本身啊。”
“我不叫侯良玉。”
“我也不叫伍衍。”
“且慢,”侯良玉突然正色阻止道:“关于姓名方面,我们暂且到此为止。”
“为什么?”
“为了一个誓言。”
司马玉龙讶道:“什么,誓言?”
“是的。”侯良玉咬唇沉吟了一下道:“良玉曾对自己许过愿,除了本门本派的人,谁能见得了良玉的真面目而又知道了良玉的真姓名,就得永远相处在一起。”
“须臾不离?”
“是的,须臾不离。”
“除了夫妇,多好的朋友也办不到呀!”
“所以我不愿意先将真姓名说出来,就是这个缘故。”
“真怪。”
侯良玉望着烛花,喃喃地道:“怪?假如你是我,你就不以为怪了。”
司马玉龙仗着酒意,故意打趣道:“你真像个女孩子。”
“有时候是的。”
“吭?你说什么?”
“不信么。”侯良玉微微笑道:“女人可以化装男人,男人就为什么不可以化装成一个女人?”
“奇谈。”
“少见多怪。”
“你试过?”
“不止一次。”
侯良玉微微而笑。
司马玉龙经此一说,再朝侯良玉望去,不知道是他心存成见,抑或是他以前忽略了,这时候,他突然发觉,坐在他对面灯下的侯良玉,笑盼之间,竟是那样妩媚动人,娇好如处子,尤其那双眼波,流转之间直似荷叶滚露,荡人心魂。
司马玉龙,心下大骇。
他想,天哪,他要真是个女人怎办?
侯良玉似乎业已看透他的心意,笑道:“你怕我真是个女人是不是?唉,傻小弟,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我相处,也非一日,这几天来,在未谈到女扮男装,男扮女装之前,你可曾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大丈夫,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你老弟,堂堂一位少年英豪,怎的一谈到男女问题就这样局促不安,请问,男女问题又为何不可谈之?”
司马玉龙想想,也是。不禁失笑道:“侯兄,你真古怪,你……你到底……唔,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侯良玉微笑不答,持壶替司马玉龙先斟了一杯。司马玉龙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闻人凤和梅男。两张俏白的面庞,一张如玫瑰带刺,含苞待放;一张如盛开牡丹,雍容华贵。两张面庞,在他脑海中轮流泛现,流转不停。……他,司马玉龙,不禁对闪动的烛焰出了神。
侯良玉微噫一声,伸出小指,在司马玉龙的酒杯中,轻轻一挑,然后屈指一弹。
司马玉龙回头道:“是烛灰么?”
“唔,是的,是烛灰,一点点……重换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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