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祖母得到那本“鱼龙十八变”的拳谱之后,虽然收过几个女弟子,因为成就全都有限,祖母甚为灰心之余便闭门谢客,不问世事,从此不作光大天山派之想。先祖父去世很早,只生下我父亲一人,我父亲有子女各一,男的叫闻人龙,女的叫闻人凤,男的是衡山派二代弟子大智僧,女的就是我。
我家既然世居天山,我哥哥为什么要跑到衡山当起和尚来了呢?
唉,说来话长。
家祖母自心灰意冷以后,除了以研习精奥的拳式消遣自娱外,对内对外,绝口不提武功。所以,我父亲虽然有着一个举世视为奇人的母亲,本身对武功却是一窍不通,自我母亲去世后,为了生计,父亲便带了哥哥自关外贩了药材来关内卖,那时,我哥十八岁,我才五岁左右,大概是十年前吧,我父亲带着哥哥一去不回,隔了两年,哥哥自衡山十方寺捎回一封家书,书中语意不详,只说父亲遭意外,他本人也看破红尘,已在十方寺落发,请家人勿念,并将其忘却云云。
祖母接到家书后,搂着我流泪叹道:“武术团可防身,但亦足杀身。余之所以不传尔父尔兄之武技,实为保全闻人一脉平安相传之故也。想不到尔父竟因无拳无勇而遇害,尔兄怨及老身,竟也一怒而落发。唉,衡山派武学固然不俗,但该派戒条森严,一旦身人其门,闻人一脉,算是自此而斩矣!”
那时候,我已七岁多,人事尽知,看到祖母捧着哥哥的来信自语流泪,便吵着要爸爸和哥哥。
祖母含泪望了我很久,最后一咬牙,便作出了关系着我此后一生的决定。
七八年来,祖母悉心相授,我的武功虽然与日俱进,但我始终不忘父兄,整天吵着要来关内,祖母始终不允,她老人家说,中原武林高手如云,你若不将基础扎好,遇有差错难道还要我百岁出头的老太婆出来丢人现眼不成?
这倒是真的,我虽心悬关内,但也不忍心丢下祖母一人远走,之后,愈来愈觉祖母一人孤苦可怜,反而绝口不敢再提要来关内的事了。
直到三个月前,祖母将我唤至身前,交给我一把宝剑,一块三寸长,二寸宽,上面画了一支酒葫芦的竹牌给我,交代道:“你是女孩儿家,老身留得你一时,也留不住你一世,孩子,你去吧!这把宝剑是天山派镇山之宝,剑名‘镇魔’,削铁如泥。吹毛立断,足可用以防身。另外,这块竹牌你更得妥为珍藏,它的价值并不在这把镇魔宝剑之下。天山派的招牌在中原武林道已不吃香,这块竹牌名叫‘五行令符’,是五行山五行异叟的信物,五行异叟虽已于二十年前物故,但五行山代有异人,只要五行神功没有失传,这块竹牌便有无上威力,如非危急,此物不可多现,以免招致匪人觊觎。……去吧,孩子,只要永远不忘记天山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十年八年之后,能回来再替我清清墓草也就够了。”
祖母淡然笑着,说着。
我却已哭得死去活来。
可是,事情总有了断之日,三天后,我拗不过她老人家,终于单身下了天山。
一路无甚说的。
自君山经令师指明衡山去向后,大约十数天光景我便找着了十方寺。我到了十方寺,家兄遗体业已安葬。由家兄大智僧之师,四空尊者接待我,他先领我拜奠了家兄之墓,同时告诉了我家兄致命之因……
司马玉龙深为这篇凄枪动人的述说而感到万分沉痛。听到这里,他连忙悄悄借揉目为词,拭去盈眶泪水,哑声低问道:“闻人女侠没见到其他的人?”
闻人凤朝司马玉龙瞥了一眼。哽咽着道:“在该派知道了我是天山毒妇的孙女之后,忽然有一个在眉心有着朱砂红痣,自称伏虎尊者的红衣僧人向我说道:本来我是有机会手刃仇家,剖心祭兄的,只恨半路来了个五行异叟的传人五行怪叟,将司马玉龙救走了。接着,他又安慰我,说衡山派佛手信物只能向该派交换一个要求,怪叟当场将人带走,玉佛手已经完壁归赵,双方权利义务均已了结,以后行动,怪叟已无资格过问,该派已派了该派的七长老星夜赶往武当讨人,叫我暂等几天,等候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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