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该寺寺后柴房住了二十几天,之后,七长老回来了,去北邙的大慧僧也回来了。两方面都带来异常恶劣的消息。七长老没有要到人,听说还受了武当掌门人上清道长一顿嘲弄,七长老身人武当重地,众寡势悬,只有忍辱而退。北邙来人带来的消息更坏,说是天龙老人的下半部大乘神经也不见了。家兄大智僧在抵达北邙之前即已过世,故家兄失经之事,北邙方面根本一无所知。设非衡山去人,北邙几疑该派失经一事系属衡山派所为……你说这事多怪?
两个消息传达十方寺,衡山派合派为之骚动,众议纷纷,莫衷一是。
掌门人一瓢大师和降龙尊者主张先访神经下落,伏虎四空两尊者,以及七长老诸人则认为丢失神经事小,武当派欺人太甚,小辈杀人于前,老辈欺人于后,此恨不雪,与衡山派派誉攸关,非同小可,一致主张先向武当兴师问罪方属正者。
就在这个时候,我悄悄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什么神经,什么派誉,一切与我闻人凤无关,我要找的是家兄,家兄既死于司马玉龙之手,我便得找司马玉龙要人,他如交不出人来,他便得交出他自己的性命!
闻人凤说罢,双目注定司马玉龙,静等司马玉龙说话,司马玉龙咬着下唇,神情很是迷惑。
天已四较有零,屋中岑寂异常。
司马玉龙沉吟有顷,忽然抬头道:“那么,闻人女侠为什么到北邙来?”
闻人凤道:“这是我个人的一种愚昧见解,假如司马玉龙掌伤家兄是为了大乘神经,无论是否受北邙蛊惑,均有来北邙探个究竟的必要。因为家兄手上失落的是上半部,下半部的下落是个很紧要的关键,假如北邙的下半部仍然完好如故的话,那么,无论怎么说,北邙派也脱不了干系!”
司马玉龙双目光华突问,大声道:“照闻人女侠这样说,北邙的下半部神经业已遗失,这事又应作何解释?”
闻人凤轻叹一声道:“这就难于解释了。”
司马玉龙心中暗佩道:“此女年纪轻轻,居然有着和师叔玄清道长相同的见解,真比我司马玉龙强多了。”
司马玉龙心里想着,嘴里又道:“闻人女侠有无其他想法?”
闻人凤见问,凤眸微转,一霎时,眼中冷光暴射,挺身凑上桌前,低声急急地问道:
“余兄以为?”
司马玉龙点点头。
闻人凤摇摇头,垂下眼皮,自语地道:“假如说北邙派遗失下半部神经是个谎言,这实在是太不可能了。……北邙派历史悠久,武学精纯,天龙老人正直无私,誉满关内外,为武林黑白两道所共仰,即令大乘神经是本紫府仙书,他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司马玉龙实是故意以言相试,如今见闻人凤是非分明,判断正确,心中甚为宽慰。知道这次冤尸事件只要在理论上能令对方折服,如能找得一点事证,决不难化干戈为玉帛。
闻人凤见司马玉龙点头,以无言来赞许她的见解,心下也很高兴,这时趁兴道:“现在轮到余兄抒发高见了吧?”
司马玉龙肃容点点头道:“在下的意见只是一连串的几个问题,闻人女侠”
闻人凤突然岔口嗔道:“你这人……开口一声女侠,闭口一声女侠,仿佛硬要逼出人家喊你一声‘少侠’似的。”
说到这忽又掩口笑道:“余少侠,是这个意思么?”
司马玉龙赧然一笑,连忙改口道:“这一连串几个问题,只要凤妹能够全部予以解答,毋须愚兄再为敝友司马玉龙辩护,凤妹当知故友司马玉龙也是受害人之一!”
闻人凤面露讶异之色道:“什么,司马玉龙也是受害人之一?”
司马玉龙轻叹一声道:“凤妹想想看,令见大智僧与敝友司马玉龙均为衡山武当两派二代弟子,虽说二人各得师门绝学,成就一身不凡艺业,但他们两位,一位是长守木鱼青灯,甚少涉足尘世,一位是初履江湖,行道未久,二人之间,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如非事出重大误会,何至违尔便起冲突?”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慕容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