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被白秀文一激,豪念顿发,仰天发出一声长笑!
笑声甫落,吸气迈步,昂然踏上了那根长达三十丈的系空粗绳。
他为了防备白秀文突下毒手,是以踏上绳端的时候,举步悠缓,故作心怯不胜之状,暗暗却运起“瑜伽锁喉大法”,一口真气不泄,脚尖轻点绳身,整个人的重量,尽量虚浮空际,不使沉落。
只见他轻轻举步,轻轻落脚,每一步度,约有三尺左右,但无论换步移身,那长绳竟纹风不动。
要知一个人若以轻身提纵之术飞越绳桥,自是速度越快越安全,高翔突然双臂一张涌身凌空拨起,疾如电光石火,顷刻已越过长绳,飘落在崖边。
白娘子冷冷一笑,道:“看不出你果然身负绝学,可惜年纪太轻,后劲仍有些不足。”
高翔也不辩解,仅只微微一笑,随着白秀文向石屋走去。
登上石阶,已可窥见石屋前厅情景,厅中寂然空空,并没有靳莫愁的影子。
白秀文推开门扉,冷冷向一张木椅一指,道:“你在这儿坐一会,咱们老爷子还没有起床,必须梳洗之后,才能见客。”说完,便昂然穿过一道内门,飘飘自去。
高翔略一例览室中,陈设着几件简单而精致的桌椅,壁间系着刀剑等兵刃,竟收拾得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他不禁暗感诧异,从白秀文举止行动,显然对这栋石屋十分熟悉,穿门过户,登堂人室,难道她真的是鬼叟崔伦的妻子?
但那名哑奴怎的不见?还有,鬼叟崔伦一身绝学,纵使年登古稀,一个练武的人,也决没有日上三竿犹未起床的道理。
他疑云毕生,勉强耐住性子,端坐厅中凝神而待,目光始终不离那条粗绳,两耳却倾听着屋中声响,暗想:“只要你们不离开这座绝峰,倒要看看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石屋阴森冷寂,高翔静坐了足有盏茶之久,直如坐在一座冷窖之中,那白秀文就像消失在门内,化作一股轻烟而散,整栋石屋,听不到一丝声息。
高翔越等越觉可疑,又不便冒昧人内寻觅,坐一会,又站起来负手徘徊一会,正感不耐,突然,通往内室的走道中,传来一阵低微的嘎吱之声。
那声音,像一辆小车,缓缓在静夜之际穿行于空旷的大街,显得那么单调而悠远,但高翔闻声辩别距离,却很快判断乃是一辆双轮小车,正笔直走着缓缓向前厅而来。
他翟然整衣转身而待,果真不多一会,走道门口出现了一辆簇新的两轮车。
轮车宽仅尺余,车上是一张高背靠椅,坐着一个满头白发,双目深陷,眸子白而无光的瘦若枯槁青袍的老人。
推车的是个短衣壮汉,肤色黝黑,臂上束着一只酒杯般粗大的金箍。
白娘子仍然素衣长裙,伸出纤纤玉手,扶搭车柄,嘴角噙着一抹冰冷讥嘲的笑容。
高翔双手抱拳,躬身为礼,道:“青城高翔,拜见崔老前辈。”
那青袍老人木然坐在两轮车上,白果眼一阵乱翻,竟没有吭声。
短衣壮汉缓缓将轮车转了一个方向,两臂交叉抱护胸前,一双眼神,却的的注视着高翔,目光闪射着明显的敌意。
高翔倒被他盯视得有些尴尬,拱手又道:“在下青城高翔,特来拜见崔老前辈……”
“罢了!坐下吧!”
那青袍老人一拂袖,开口出声,音调竟冷如寒冰,白眼球一转,又道:“你口口声声青城高翔,敢情是想拿你爹九天云龙的招牌来吓唬老夫不成?”
高翔一怔,登时恍然明白过来,这鬼叟崔伦出言不善,自是听了白秀文蛊惑之言,而白秀文如非天魔四钗之一,又怎知自己就是九天云龙的儿子?事实摆在眼前,崔伦只怕已落人天魔教掌握之中了。
他脑念电转,微笑又道:“晚辈并未陈告先父名讳,此来纯系出自对老前辈景仰,专程谒聆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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