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暗我明,试想火药一爆,岂不也一同殉葬?因此,两种顾虑一并合,归纳出来一个比较缓慢,却极有乘的办法。绝缘谷先不去,两路并作一路,堵塞所有的进出口,叫洞里的敌人,再出不来,在洞外的敌人,也不容易再进去。隐身监视,以逸待劳。上洞进出门户,已由范凤阳亲自炸毁,这新开凿出来的南洞口,再用乱石给堵上,即以其人之法,还治其人,布置上一层毒,中下两洞进出门户,郝肖庄,秦可庄,静姑,叶敏庄四姊妹全知道,两路二十四人,六个人数住一面,用了三天功夫,完全堵好,就只剩下唐庄这最后一处,门户就在唐诺的家。
从这一点,已可断知唐诺的身份。也不难联想到,半年以前,唐诺准备饮食车马,接待公孙启,是奉谁的谕令行事了。
吕冰夫妇到达庄前,已有两个庄丁摸样的人迎出问道:
“两位找谁?”吕冰道:
“我们是总管邀来的朋友。”庄丁立刻改容肃客,把他们夫妇邀进上房,倒上两杯茶,才躬身告退。执礼甚是恭敬。唐家背倚山坡,座东面西,从庄外望似有三重院落,门前堆着几堆高梁杆,迎门一座影壁,绕过影壁,是三合房屋,屋里的布置也很朴实,十足庄稼人的气派,看不出一件岔眼的事物。坐定不久,开门进来一个瘦削老人。吕冰认出是唐诺,佯作不识,却和叶敏庄站了起立。唐诺满脸堆笑,道:
“老朽唐诺,刚才听家人传报,两位是小儿的朋友,快请座。”吕冰抱拳一拱,道:
“原来是老庄主,在下兄弟失敬,请勿罪。”唐诺道:
“别客气,请坐。”叶敏庄让出座位,坐在吕冰下首。唐诺亦就主位,端详二人一眼,道:
“两位贵姓,何时与小儿相识?”吕冰道:
“在下吕冰,这是舍妹,与令郎原不相识。”接着把来意与唐舒交谈经过,说了出来,结语道:
“久仰庄主古道热肠,令郎也极慷慨好客,念我兄妹千里迢迢,所谋成空,甚弱同情,允予另代安置,嘱在庄中暂候,只是打扰尊居,甚觉过意不去。”唐诺道:
“老朽幼年,亦备历难苦,深知创业不易。别放在心上,这不算什么,府上那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吕冰道:
“祖籍昌平,双亲俱在,在下排行第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在家侍奉高堂,已经结婚,生了两个侄儿了。”唐诺道:
“好福气,令师是哪一位高人?”吕冰道:
“家父走过几年镖,在下兄妹学了几手不登大雅的的粗把式,还没拜过师。”唐诺道:
“太客气了!令尊想必是一位名家。小儿回来可能晚一点,老朽先代你们去安排住的地方,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别拘束。”说完,起身告退,从容出门而去。回到二进,唐舒已绕道回来,在房子里等着呢。唐诺道:
“奸细,男的依稀有些面熟,女的初见,多半是公孙小儿派来卧底的,你出去一趟,看到什么没有?”唐舒道:
“集上出现几个陌生人,我没敢走远,就回来了,爹的看法不错。目前高手不在,怎么对付他们?”唐诺道:
“送上门来的人质,正可加以利用,速发急报,通知山主。”
“山主”而不加冠“老”或“少”,不知道究竟指的是谁?金星石?范凤阳?抑是还有第三者?不管是谁,唐氏父子是敌人的一伙,则已无可置疑。片刻之后,从后院升起一群鸽子,绕着庄院,飞了两转,突见其中一鸽,离群向东飞去,刹那杳失云空。
吕冰和叶敏庄在屋子里,自然看不见,但却瞒不住隐身庄外的杜丹等人。午饭过后,唐诺亲自把他们夫妇,引到一个小跨院,满脸含笑,假意殷勤地说道:
“这是我长子原先住的地方,娶了一房好媳妇,不耐乡居,已经搬到沈阳去了。很久没有打扫,你们兄妹暂时委屈几天,等小儿替你们安置好事情,再另想办法。”吕冰道:
“这已够给府上添麻烦,不敢再劳动伯父,我兄妹自会料理一切。”唐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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