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尸骸(6)

2025-10-09 评论


    新咏在岸边站定,我在丰乐楼订了位置,现在来请你过去。丰乐楼位于丰豫门外,西湖边上,楼台宏丽堪称湖山之冠。登楼临水,可以看画舫穿梭、柳汀花坞,可以听莲娃清唱、渔歌悠扬。

    无咎微笑,但衬着他阴鸷的眼神,看来像冷笑。新咏亲自来请,这样的福气也不知是几世修来。但今日是我做主人,新咏必定要反客为主,我就为难了。

    无咎知道新咏虽然生在水乡,对水却极其恐惧,依她的谨慎个性,不会让自己置身如此弱势的境地。果然,她站在水边犹豫难决。

    听说,你小师哥又昏迷了。你真的不想知道相思的主要成分,以便对症下药吗?

    这话让新咏下了决心。她双足一点,一缕烟似的落在他的画舫上。甲板湿滑,她气滞脚虚,险些失足滑倒。无咎伸手掌她,只觉她手腕滚烫如火,病得竟是不轻。她忙不迭地缩回手来,像被蛇咬了一口。无咎看她冷冷淡淡的样子,心中一痛,面上却丝毫不露。

    舱中的榈木矮几上,搁着四碟小菜。羊舌签、鲫鱼脍、玉版鮓和莲子头羹,都是新咏最喜欢的。

    新咏的手放在桌边。木质坚硬,木纹斑斓,木色是优雅的青黑,映衬出那只手的纤小和洁白。半透明的肌肤下,淡青的血脉像雪原上的河流,拨动他心底最隐秘的渴望。无咎忽然勃起,他是如此想要得到她,循着那美丽的血脉进入她。

    在他急促的呼吸中,她的手缩回宽大的衣袖。

    无咎克制住澎湃的激情和欲念,为新咏满上一杯酒,却又泼掉。忘了你生病不能喝酒。尝尝这些菜合不合口味。她娇怯怯的病容让他在怜惜之余,又有种形容不出的快感。

    新咏勉强吃了两口就搁下筷子,无咎,相思的成分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她从没用过这样柔软的口气跟他说话。

    新咏,自从在姑苏城外遇到你,我就时时在想,若有一天能和新咏荡舟西湖,夫复何求。今天终于实现了,我心里真高兴,我是真的高兴。

    此刻轻舟已入湖心,烟波浩渺,一碧万顷,湖畔千峰连绵,山色空濛。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清凉情调,新咏是感觉不到的,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如浴火中。她听着他表白,却没听进去一个字。

    他的声音忧伤如水。少日春怀似酒浓,插花走马醉千钟,我本来活得如此适意。自从遇见了你,我日日痛苦,日日熬煎,醒着梦着都是你,你却从没把我这个人放在眼里心上。他的声音激昂起来,摇憾着她的肩,我哪一点不如大哥,哪一点不如冼海声?

    夜来烧得昏昏沉沉,也不理他说些什么,只道:无咎,你告诉我相思是用什么配制的?告诉我!

    相思是用什么做的?他眼神开始不对,拉开衣襟,露出赤裸的胸膛,递给新咏一把解腕刀,你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新咏耐心耗尽,发脾气道:我不是来听你胡说八道的,你到底说不说啊,你不说我就走了。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叫道:染红,我们走吧,我不喜欢对着这个人。

    你以为我会让你走?无咎紧紧抓住新咏。

    新咏直视无咎的眼睛,就算我不走,你又能怎样?这女孩子脾气一上来就什么都不顾了。

    她的挑战让他失去理智。无咎低下头,吻着新咏的嘴唇、新咏的颈项,他甚至紧咬着她的锁骨,痛得她几乎晕过去。

    无咎撕掉新咏的裙子,拔掉她的发钗,清除一切枝蔓。他激烈的爱抚让她疼痛难忍。她听到自己的呻吟,就像是另外一个人发出的。她只觉得皮肤热得就要裂开来,而他更热。

    他发现她稚嫩生涩,完全没有经验,奇怪的是,却是她在引导他。她的皮肤、她的肢体就像一种宛妙的植物,触感柔嫩,气味清新,使他产生一种在阳光下游走、在雨水里舒展的幻觉,使他恍然:并不是暴虐才能产生快感,原来爱也可以这样。

    在他真正进入的那一刻,他知道她也想要他。她像一朵花般盛放,柔弱中带着强劲的生机,气息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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