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无影目光冷冷地投向贺彪与柳飞扬两张脸孔上,那种惯有的生硬同桀骜又出现了,他孱弱但却强横地道:“你们二位,是另拣时光抑是现在?”“鬼黑旗”柳飞扬倏然怒火上冲,双目圆睁,举步就待逼前,贺彪一手拉住他,沉稳地道:“如果你有意思,时间地点由你挑选,我们必然不远千里,舍命奉陪!”
葛无影呛咳着笑了:“很好,多少还讲点道义——虽然‘道义’这玩意儿早已陈腐了。”
贺彪哼了哼,形容凛然,却不再接腔。
“卷地龙”东方卓圆滑地陪笑道:“葛兄,我看还是派人沿途侍候你一程吧!”
摆摆手,葛无影一言不发,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每一步,全滴沥殷红的鲜血在地下。
片刻的沉寂之后,雷一金低哑地开口道:“我想,各位不会到此‘适可而止’吧?”
金萱猛一踏脚,大声道:“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今天若不留下你的命来,我们是决不罢休!”
“驳云搏鹰”,贾若云也冷峭地道:“雷一金,还有些不信邪的人在这里——如果你认为只凭挫败葛无影便能慑服我们,那你就是大错特错了。”
雷一金涩涩地一笑,道:“我知道你们是不会甘休的,很多次,当我遇上这样的情形,便差不多是相似的发展,而结果也往往和曾经一再形成的结果并无二致……总是血腥、挣扎、哀号,以及彼此在裂肌透骨中的痛楚。”
贾若云粗厉地道:“不要以为你有那样的侥幸机会。雷一金,今日此地,你最后的下场只是黄土三尺,孤魂一缕,我们决不会再容你继续张狂下去!”
雷一金道:“幸而我个人的感触,尚不似你说的这般悲观法,贾总头领,杀人泄恨是桩易事,难的却是有没有能力来杀人。”
“黑煞神”贺彪忽然冷烈地笑了,道:“雷一金,无可否认,你功力高,定力深,尤其练气的修为更是炉火纯青,已达无我之境,对于你这等的强者,我素来就尊敬仰慕,心向往之,也更有着承领教益的亲切感,不敢说对招,雷少侠,就你点化点化我吧!”
雷一金道:“贺兄,这弯混水,你又何苦非趟不可?”
贺彪语声铿锵地道:“人在江湖,总得有点混下去的凭藉,雷一金,这点凭藉不是暴力,亦不是财势,乃是人与人之间的情义,今天我来,便是为的这一桩,你不必再加劝说,是非好歹,我分得清楚!”
贾若云又尖锐地插口道:“雷一金,你不用再打这分化离间的主意,光棍点,眼下这几口子,你就全照应了吧!”
肩胸及肋处伤口,鲜血浸溢的范围更宽更广了,几已将白衫的前襟染连成了一片赤红,但雷一金的表情却仍然是那样平静而深沉,带着惯常的一抹疲卷的神色——他是恁般淡漠又无动于衷,宛如这伤是别人身上的,血也是流自别人身上一样。”
双手微微向两侧伸展,他的双瞳深处透着一种萧索的叹喟韵息,嗓门出是懒散低哑地道:“一次又一次的博杀,光景依旧是没什么新鲜处,仍是那种令人厌倦的轮回,怪的是却有人乐此不疲——虽则对象不同,但某些人像是永悟不透的血腥该是桩多么作呕的事。”
贾若云大声道:“别说得这么悲天悯人法,雷一金,你种下什么因,便该得到什么果,这样的轮回是由你推展的,这样的血腥也是你开的头,就是你,心狠手辣,杀人如草,你还扮的哪门子‘好生之德’?”
这时,“卷地龙”东方卓皮笑肉不动的开口道:“我说贾兄,时辰也不早了,该送谁上道,我们也就赶紧一步少磨蹭啦!”
贺彪用力点头,道:“不错,我先上!”
东方卓眯着一双肿泡眼道:“形势不同,贺兄,我们也就不必客气了,并肩子一起动手吧!”
贺彪略一犹豫,金萱已干涩地道:“我们不能冒险,贺兄,舍妹的血海深仇能否报得,全在此一举,若是单挑独斗,万一有个闪失,不仅对不住帮场的朋友,力量折损之下,我们的心愿只怕就更难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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