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声音。
“其实,你都不急,我又有什么急的了,不要紧。我会陪着你的。只要你觉得快活坦然就行。不是么?每天让吃得好好的,还给你煨参汤补药,照顾还不周到么?哈哈哈哈……”
这笑声听起来象哭,静夜中听来叫人毛骨悚然。起先有股说不出的凄凉味儿,到后来又让人感到刻骨的怨声,使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你想死,是么?不行呀。你怎么能死呢?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一个大活人?
我不是说了么,你不急,我更不急,每天让你吃好的、喝补汤,就为的让你健健康康活着,你不吃不喝。没关系,就喂你吃喂你喝,你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吗?瞧,你那双老眼睛,瞪起来就象一只恶虎,你想把我吃了是么?可惜你办不到,永远办不到呀!这一点你比我更明白。我知道,你此刻心中想些什么,你咒我、杀我、咬我、砍我,这么多年,你心中想过只怕不止百万遍了,对么?可你依然象个大娃娃,乖乖躺在床上,什么也干不成,只有心中吃苦,徒叹奈何!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只能怨你自己,一点也怨不得我。谁叫你冥顽不化、不识时务呢?你要是早点说了,我就打发你上路,这不比活受罪好么?咦,你看着我干什么?你恨?恨得切骨?你这个该死的老鬼,待老娘再让你尝尝鬼脉手的厉害!”
这最后几句,余艳花就象个疯婆,咬牙切齿,恶毒已极!
接着,蓝人俊就听到一阵不均匀的粗喘,跟刚才听到的一样,想是余艳花把什么“鬼脉手”的制穴手段施加在那人身上,那人又被点了哑穴,叫也叫不出来,只有喘气的份儿。
好一个狠心肠的妇人!
居然多年折磨一个死不掉活不成的可怜人,实在该遭天谴!
他立即揭起一块瓦片,一纵身到了屋对面的树上,但屋内灯已熄,想是揭瓦片时已惊动了这个妖妇,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运功将手中瓦片捏碎了一个角,抖手往窗内打去。为了不露行藏,他立即从这株树跃到五丈外的一株树上,藏在叶片枝条间匿伏不动。
只见从二楼走廊上接连跃出了三条人影,直扑他刚才藏身的树上。
旋即发现树上无人,三人立即朝另一株树跃去,趁她们刚到第二株树,蓝人俊从树梢跃过了她们适才扑去的那株树,在树梢上稍一点,跃到了二楼走廊上。
他想把床上的人救出来,弄清是何方人士,让他脱离苦海。
他迅速推开房门闯入,一进屋就知道床上已无人,又听衣袂飘飘声,人家已朝楼上扑来,分三个方向,堵截他的逃路。
他顺手抓起两张靠椅,“砰砰”两声砸向两扇窗户,人跟着朝一扇窗户飞出。
这一招很灵效,向窗前扑来的人忙于躲避靠椅的袭击,被蓝人俊从空隙中遁走。
他接连几个纵跃,早已掠出左府,回头一瞧,追来的两个黑影离他还有七八丈,不禁微微一笑,施展轻功,一下就走得无影无踪。
他在黄山的半年多,每天除勤练功外,每夜蒙恩师以气按摩周身穴脉走道,功力增加了何止五成,故余艳花等人先就慢了一步,哪里还能追得着他?
蓝人俊从敦厚坊绕到北市,又从北市到了思恭坊,往张经仁家奔去。
张府无灯火,人早就睡尽,看不出什么名堂,便只好回到上林访吴家,正好是四更刚过,便迳自进自己卧房,打坐练功。
天亮后,众人起了床,蓝人俊把昨夜所见告诉了诸人,大家都惊奇不已。
郑志刚道:“应把此人救出,此人定是大有来历呢。”
蓝人俊道:“我第二次进屋,床上人已不见,不知藏到何处去了,要救只怕不容易,除余艳花外,另外两个守门的女子,功力不比余艳花差多少,合三人之力,很难对付呢!”
欧阳荣道:“只可智取,待认真想出个办法再说吧。”
鲍同道:“吴公子在黄山已与紫魔朝了相,依老朽猜测,只怕要到这里来报复呢,须得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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