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即改颜致歉道:“原来凌女侠乃天都老神仙爱孙,老妇倒失敬了!尚请赐恕舍间事急昏心,盲目寻仇,有伤清誉是幸!”
这时最快慰的,恐怕要莫过于玉观音白凤仙了。
她本是冰雪聪明,又见凌女对自己心上人极度关心,胸中焉能不早已了然。
请看她,顿时一把紧握凌云燕玉手,娇躯宛如面条一般的倚到人家怀中,破涕为笑道:
“凌女侠!白凤英妄想高攀,你可不可以收我做个小妹啊?”
她热情奔放,流露出一片天真。
因之凌云燕,也立刻一把将她搂住,娇笑答道:“好妹妹,姊姊对你神交已久了呢!难道日间擂台上那番用心,你都看不出不成?”
这种话,果如白凤英所料。
于是玉观音,马上又仰面嗲声问道:“凌姊姊你说,分明燕少侠你俩本是相识,怎的今日擂台上他就认不出啥?”
原是嘛?
但见凌云燕,闻言似乎粉脸上掠过一丝幽怨,随即银铃般的一笑,附耳低告道:“这话你该将来入了洞房去问他啊!大约是有了你这位好妹妹的缘故吧!”
女孩儿家天生就带一些酸素,无论是睥睨江湖的英雌,或是闺中淑女。全都不免一个“妒”字,只不过有得当舆不得当之分而已。
自然这也可以说是爱的表现,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可是凌云燕,这一份酸溜溜话语,又从何说起呢?
看官也许不会健忘,早就了然,她便是小孤山拂袖而去的,那位化名林嫣的女郎啊!
她既不愿自己说,作者就暂代一叙好啦!
自从她重到匡庐,便又闻江湖上-传,把她“凌云燕”三字与什么“燕凌云”分折不开。
并说她曾在微山湖笔扫群雄,于武当山火化三元观,为苗岭门人,是鬼影郎君好友……
于是她一念好奇,决意要会会这位颠倒同名的燕凌云其人。
且事有凑巧,船抵武汉,适逢乃祖,因而得悉龟山之事。
尤其天都仙客,盛赞燕凌云性情诚厚,禀赋绝世,许为武林后起第一奇才,并说已将本门心法暗授,按卦象自己与之相见,尚非其时,嘱令爱孙多多留意等语。
虽然未明说她良缘就是此人,但话中含意,已不难想见。
也恰好她到的正是燕凌云鹦鹉洲行侠那一日,所以便与途中结识的义妹林英,扮成一男一女,一明一暗,在我们小书生之后潜随。
并以飞书订约金陵,引燕凌云附舟东下。
本来他们一路向行数日,双方极是欢洽。
更是凌云燕姑娘,也一见钟情,芳心暗中相许。
只是身为一个黄花闺女,初与男士相交,总不免处处矜持,把求爱主动,留给对方。
可是那知燕凌云,心有所属,又老诚不善言词,尽管礼貌有加,视如手足。
但却一点都不像她芳心所憧憬的那回事。
尤其小孤山,眼见意中人,与红绫女葛飞琼,相见时那番光景,迥然不同,立使她愤而离去,单独东下金陵。
不过男女之事,端的十分微妙。
她虽然一怒绝裾,但心情上,却极难割舍,不两日就越想越悔,反觉人家果如乃祖所说,“性情诚厚”,并不因美色当前,见异思迁,正是一个极端谨可贵的品质,甚是稀有。这种才德兼优的男人,自己焉能放弃。
且到金陵,耳闻白府比武招亲之事,忽忆起曾听意中人谈及,和白凤英相识。心想:
“何不再试他一试,看看男人的心,究竟如何坚贞,是否独对自己无缘?”
更暗探隐贤庄,见玉观音镇日深锁蛾眉,不时背人垂泪,并常取出一只旧头巾把玩,低呼燕哥哥,也是单恋伊人,不由十分怜惜,也恰好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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