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迄今,他仍怀疑侯玉兰对春风所说关於玉龙姑应思霞被劫在秦岭的可靠性。如是许业生一党所为,奇货可居的视为机密,泄漏给侯玉兰。人心难测,如别有用意,人虽被劫,并不住秦岭,岂非延误大事!
再说一位美貌少女,落在贼党淫徒手上,已是不堪设想,纵是尽人事救出,也不足解决问题症结,光急无用,必须先套出对方口风,才可决定分寸。
光是硬干,已落匹夫窠臼,事倍功半,一个不好,反被人窃笑一旁……
他脑中转几转时,陆老二和老三已停身七、八丈外狂笑道:“姓李的小子,有胆来终南山,又怕进阎王殿,算得那号人物?姓霍的小子早已到鬼门关报到去啦!这原不关你屁事,识得利害,向爷们磕三个响头,放你一手也使得。再是这样没种,别怪爷们骂山门,再奉敬你几件玩意儿,那可夹着尾巴也溜不了啦!”
这时,住户、客人已早惊动而纷纷在窗下,门缝内探头探脑,想瞧热闹又不敢,窃窃私语有之,吓得两腿筛糠,唇青面白者有之。
耳听数里外传来两声怪啸,和接着春风一声清亮长笑,便不容他再考虑,也长啸一声,与春风相应,人已飞身而起,大笑道:“兔崽子!想在李公子面前弄鬼,贴着斗笠亲嘴还算一辈子哩……留下狗命,再走不迟。”
他俩一声不吭,各扬一手,又打出十多支“子午闷心针”,掉头便溜。
迫得文奇挥掌震落,激得火起,好得已决定有进无退便紧追下去。
且说春风被虬髯陆老大引发怒火,认为来得正好,想借此了断,按图索骥,可免找寻之苦。如能得手,拷问陆老大把应思霞藏在那里,岂非大佳?
所以,也不招呼文奇,连环出手。
不料,对方似知利害,竟不战而逃,轻功甚高。
地利之宜,使他能一连逃过春风进击。依照武林规矩,这样躲避挨打的样儿,已是栽了跟头,落了败局。
春风也知“兵不厌诈”,对方必是另有埋伏接应,只有做到那里是那里,解决—个是一个,如不追个水落石出,不但有负此行本意,反有示怯之讥。
这样一前一后,星跳丸掷,转眼已登山径。
凭春风的“一苇神通”,竟屡次被对方巧借熟悉地势解脱,一时无法得手。
秦岭虽不高险,却极尽繁叠遥深之致。中多幽谷断涧,夜雨茫茫,春风虽有慧目,亦不敢丝毫大意。因有许多地形,不是凭目力可推测的。所以,无形中减少速度,成了一前一后,始终若即若离。
眼看已及半山之上,密雾浓云,欲把人包没。在常人是伸手不见五指,连春风尽穷目力,也只能看到丈许远近景物。
先还依稀可见前面陆老大的半形半影,喘息可闻。等到抵达一处丛石森列,前临孤崖峭峰,左为绝壑,右据悬瀑深涧,如入石城的时候,只听陆老大冷哼一声,人影晃了两晃,闪入群石重叠中,转眼失去踪迹。
乱石纷叉中,湿云笼罩下,真有云深不知处之感。
也不知陆老大潜伏在石隙岩穴中,还是降落左边绝壑,另有僻径?或者想施放暗器,企图偷袭?预料必有利害杀手埋伏。看情形,对方绝非只顾逃走。
这么一来,使春风全神戒备,“大般若力”加紧发动,半晌不见动静,长吸一口真气,竟施展“闭口禅功”发话:“姓陆的,你若自认是条汉子,就应敢接敢当。有什么鬼蜮伎俩,也尽管施展,霍春风奉师命特来赴约,像阁下如此见不得人,非丈夫,猪犬不如,令人齿冷,再不出面,霍春风只好明日再领教了!”
仍是寂无反应。
春风怒叱:“无耻鼠辈,胆小匹夫,速出纳命!”
这可不简单,春风先是聚音成缕,好像徐徐细语,但潜力所届,估计方圆二十丈内的人一听到,便有心神欲飞,头晕耳鸣之感。如无相当内功造诣的人,会如听迅雷怒霆,震昏过去,或真气大损,欲振无力,疲不能起。最后数句,含怒而发,语气加重,穿云裂石,内功稍差的会立时心胆皆震,脏腑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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