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等这么久，适当的羞怯可以当做情趣，但郁禾风显然过头了。
一个残废的omega有什么资本矜持？
终于有门开的动静，郁禾风带着潮气走了出来，看到梁闻屿后，慌乱的视线不知道该摆到哪里。
“梁、梁先生。”这个人似乎每次称呼他都会有所犹豫。
“怎么了？”梁闻屿清淡地笑着，心里却想，如果郁禾风现在跟他说不，他绝对会把人直接推上床。
郁禾风低着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戴管家，知道我们……这样吗？”
“关他什么事。”梁闻屿觉得莫名其妙。
郁禾风踌躇：“我想……还是先跟他说一声比较好。”
“虽然每次都是戴伦跟你对接，”梁闻屿的不悦显而易见，“但你应该搞得清楚，谁才是真正的老板。”
“……”郁禾风像是做了激烈的内心挣扎，终于垂下眼皮道：“是。”
梁闻屿手掌轻抚郁禾风的头发，再下移是纤细的后颈，虽然早就知道郁禾风没有腺体，但摸到那条凸起的疤痕时，还是有厌恶的感觉，他不再试探，把郁禾风带着到了床垫上。
郁禾风没有反抗，但也不是顺从，只是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
试图去撩拨一个残疾omega的情绪，这件事梁闻屿从前想都没想过，但一切的发展是那么自然而然，梁闻屿温柔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在清醒的状况下，自己的每一个动作，对方给予的每一个回应，都是那么清晰地输送到大脑里。
瑟瑟发抖的白兔子，被人揪住敏感的耳朵，然后强行抚摸热乎乎的肚皮，虽然害怕，但因为过于胆怯，所以连反抗的力气都升不起来，只能一边发抖，一边任人为所欲为，这样的反馈，让梁闻屿心头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他怀疑自己可能有某种隐藏的癖好。
酒店很安静，幽静的灯光是特意安排的氛围，心跳咚咚敲击着耳膜。
梁闻屿本以为他对郁禾风的着迷只是因为上次喝醉酒加上太久没发泄的原因，可是，现在明明清醒着，却好像仅仅是因为抚摸大脑就昏头了。
不甚温柔的动作，让郁禾风叫出了声，大约是因为羞耻，他把头埋进了枕头里，耳朵通红，乌黑的发丝覆在脖颈上，乱糟糟的。
梁闻屿现在怀疑，失去腺体前，郁禾风的信息素恐怕和他契合度很高，所以他才会有这样上头的感觉。
毕竟梁七不也是因为信息素才很亲近这个omega的吗？
信息素的吸引，这个理由让梁闻屿找到了一切古怪的源头。
他毫无顾忌地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宋卓说的没错，在床上没有终生标记的后顾之忧，确实可以很爽。
这个晚上，梁闻屿发泄了个痛快，过程中，他几次叼住郁禾风的后颈，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信息素都闻不到，只有酒店沐浴露的味道。
最后，抱着脱力的omega，梁闻屿舔舐过他眼角的泪液，而郁禾风已经虚弱到连眉头都蹙不起来。
“明天去医院把疤除掉。”梁闻屿用很温柔的声音说着残忍的话。
睡梦中，郁禾风朦胧的意识突然惊醒了，他垂着眼，知道梁闻屿嫌弃他的疤，什么都没说，轻轻答应道：“好。”
*
梁闻屿醒的时候，酒店里又只有他一个人，郁禾风甚至连卫生都打扫好了，枕头上没有一根头发，昨晚随便剥下的衣物也被整齐地叠好。
望着衣帽架上自己被妥帖挂着的西装，梁闻屿脸色很臭。
两次了。
每次自己醒来都是一个人，每次都是郁禾风先走，不见踪迹。
上一次可以归结于自己喝醉了。那么这次呢？睡太熟了？
梁闻屿不喜欢和情人腻在一起，平时很少在谁的床上过夜，他讨厌黏黏糊糊的感觉，也不喜欢私人领域被入侵。可是，连续两次醒来都没看见人影——
窗外阳光明媚，窗帘被贴心地调整成一半遮罩，一半窗纱，室内的光线被维持在一个舒适的区间，不会刺眼，但也不至于昏沉，酒店的通风系统也很好，昨晚污浊的情’爱气息一点也闻不到，只有清爽柔和的空气。
但梁闻屿一点都不觉得舒服，甚至恼火。
有种仿佛被抛下的古怪感觉。
第十章任性
梁闻屿想直接打电话过去质问，看着手机半天，到底没摁下号码。
得了，以后慢慢教吧，他不想让郁禾风以为自己多粘着他似的。
换上存在这里的备用衣服，梁闻屿去到公司，作为集团最大的股东，梁闻屿工作时间很自由，但他几乎天天都会去公司，每个alpha都会迷上在自己领域里搏斗和厮杀的美妙感觉，更何况是在欲望被满足后的精力充沛的上午。
办公室温度被控制在25摄氏度，梁闻屿只穿了衬衫和马甲，蓝调的灰色，斯文敛静。
他把文件往老板桌上一丢，跟那群老头扯了两个小时的皮，依旧神采奕奕，简直有使不完的力气。
戴伦和秘书都在后头跟着，他们要给上午的会扫尾，该推进的推进该改的改，这么讲了有十分钟，秘书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戴伦，他们明天要飞欧洲出差考察，他要跟梁闻屿确认全部的行程安排。
端起桌上的咖啡，走到窗边，漫不经心地看着俯视着城市景色，梁闻屿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
听戴伦讲完，他侧过头漫不经心地说：“对了，我打算包郁禾风一段时间，明天我们出发前你找时间和他谈好。” ！
戴伦身体一顿，郑重地关上门，脚步些许迟疑地走到梁闻屿面前，这个面容沧桑的老beta，头一次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梁总，容许我多问一句，是为少爷做治疗的omega吗？”
“是他，条件你去开，至于时间么——”梁闻屿顿了顿，“三个月吧。”
他对任何人的兴趣从没超过三个月，郁禾风那种货色就更不用说了。
戴伦站着没动，梁闻屿从落地窗往回走，手掌撑在桌面上，斜倚在桌子边沿，转头看他：“还有什么问题。”
这个要求确实古怪，梁闻屿从没有包养过人，何况包养的还是这样一个连腺体都没有的、平庸的omega。
但身为管家，戴伦的职责只有服从主人的一切决定，不需要质疑任何。
“是，我这就去安排。”戴伦鞠躬。
“嗯。”梁闻屿把咖啡杯随手搁下，有杯垫隔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
戴伦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梁闻屿就拿到了签好的协议，整整几十页，捏在手上是厚厚的一沓，上面把各种情形和责任划分写得十分清楚。
最后一页是郁禾风的签名。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右手的隐疾，笔画看起来有点发颤。
戴伦办事他总是满意的，梁闻屿把协议合上，说：“对了，记得让他把脖子上的疤收拾一下。”
“我已经替郁先生约好了医生，用的都是最先进的技术，最多三次就能修复成几乎看不出的样子。”戴伦答。
梁闻屿点点头，此时，机场的广播里柔美的女声开始播报航班信息，他从沙发上站起来，随行的工作人员也纷纷起身跟着。
接下来五天，他要飞欧洲商务考察，望着广阔跑道上那些巨大的白色机翼，他忽然觉得，这次出差的感受似乎跟平时稍有一些不同。
多了一份隐隐的期待。
*
欧洲的考察行程很轻松，半商务半旅游的性质，梁闻屿在陪行团的接待下，参观了好几座庄园，每天吃吃喝喝看风景，心情甚是愉悦。
然而，在行程即将结束的时候，戴伦来向他请示：明天就是乔右然的生日，是否要把行程延长一天为她庆生。
彼时刚刚下了一场小雪，残雪堆积在木桩、树枝一类干燥的地方，梁闻屿正坐在湖边钓鱼。
浮漂动了动，如镜的水面荡开波纹，有鱼上钩了。
梁闻屿没有立刻给戴伦答复，他不紧不慢地溜了一会儿鱼，好几个人围过来看，叽叽喳喳猜测这条鱼有多大，他溜了好久，最后把筋疲力尽的的鱼从水里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