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人渴望挨打的啊,肯定有诈。
迟蓦颇为可惜,再开口正经了:“子公司主推平行世界,平行世界有现实世界这个巨大的素材库,遍地是灵感。他们不需要杯子记灵感。”
两天后迟蓦感冒终于好利索了,迫不及待地要买那件小孩儿怎么都欣赏不来的破衣服,李然不许,李然不要,李然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撒娇制止他哥毫无理智的购物行为,还呜呜假哭着说:“你自己把我‘插’得死去活來还不够吗?我就喜欢你自己的东西……不需要其他东西辅助啊。那个东西肯定不能穿吧哥,都遮不住肉啊,那么騷。哥你不要浪费这个钱了吧。”
一番话把迟蓦讲得“热火朝天”,什么衣服不衣服的,先用自己的东西把李然“插”得死去活来才是重中之重的正经事。
大学开学时,春姑娘还没光顾这片大地,空气干冷干冷的。
别的学生在不情不愿地拉着行李箱回到校园的怀抱时,李然已经提前两天带着归心似箭的心情准备好了,渴望大学生活。
再不开学,他就要彻底在他哥的“特别照顾”里开花了,坐都坐不稳。
李然没想到,他从公司里随手带的一个保温杯得到了朋友们的喜欢。
先是室友问,后是同学问。
他看大家喜欢,先跟他哥说了一声,又从公司顺了几个杯子出来送给室友了。
这一送不得了,“神奇的保温杯”在短短几天里风靡,引发了一波新奇的潮流。
陈嘉在杯子上写“暴打母老虎”,被他女朋友手脚并用地暴打了一顿,然后他女朋友在杯子上写“陈嘉是本女王的狗”,陈嘉被揍得不敢说话,为向亲爱的女王表示衷心,还弱弱地汪了三声,遭到全寝室的大肆嘲笑。
未来几年的大学生涯,乃至于步入社会工作了,此事都一直是他的黑历史。
另类的“传说”。
而这样有趣的事儿不止在陈嘉一个人身上体现了。
李然并没有一双做生意的头脑和眼睛,但就是在这样的氛围里,他眼见着“神奇保温杯”要在网上出现各种盗版款,当机立断地抓住了这条属于他的生意。
回去后他让他哥加急给他量产100个保温杯。
最好第二天就有。
仓库里还有几百个,迟蓦给他了,问:“要这个干什么?”
“哥,你在杯盖上印一个注册‘平行世界’的二维码,还要在这个二维码下面印‘不要扫码哦’的小字。”李然笑着说,明明是想卖关子的,却卖得明明白白,根本藏不住一点事儿,“老师说了,人是一种很容易产生逆反心理的动物,越不让干什么越要干什么。我试试。”
就这样,李然不卖杯子,不收钱,直接将想以低成本获利的盗版款式扼杀在还在孕育的摇篮之中,高高兴兴地给全班同学送了保温杯,又给隔壁班送了保温杯,最后几乎给心理学院系的所有同学都送了保温杯。
半个月不到,迟蓦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只见平时针对三十岁以上年龄人群的“平行世界”游戏,多了一批十八十九、以及二十岁年轻人的注册。
不过他没太当回事儿,因为时间短,数据不明显,还不够当成真正的游戏波峰值进行分析。
最重要的是,明天就是农历二月初一,他在准备小孩儿的生日。就算现在有个价值上亿的合同亟待当面签订,他也会推给小叔帮忙,自己当甩手掌柜不管。
李然忙得风风火火,都快把自己生日忘了。
翌日晚上放学回到家,看到客厅里张灯结彩,小叔晚叔爷爷奶奶都在,一进门生日快乐歌便犹如国歌般的高亢响起,中气十足,又是和去年如出一辙的“没眼看”的夸张风格。
眨眼间,李然的十八岁就在平静幸福的时间河流里淌完了。
迎来了新的一岁。
从十八岁长到十九岁的李然心里暖烘烘的。他去年的愿望实现了,今年身边还有这些家人。
“谢谢小叔晚叔,谢谢爷爷奶奶。谢谢我哥。”他美美地吹灭了蜡烛,美美地许了愿,美美地又拿起蛋糕和小叔打了一架。
去年被搞一身奶油,可以说是迟蓦教唆,今年李然不用迟蓦教,就自己端起一盘蛋糕糊上了迟危的脸又是为什么?迟危气得咬牙切齿,撸起袖子就上了。
场面混乱得拉都拉不住。
幸好明天周六,可以睡个懒觉。闹到半夜,李然洗完澡出来还觉得心里的高兴甜蜜要满得溢出来,嘴里哼着小曲儿。
等看到坐在床头的迟蓦在摆弄一条腰链时,李然才把笑容一敛,如临大敌地警惕了。
“没买衣服,就买了一条腰链而已。”迟蓦捻起那条镶满钻石和红绿宝石的腰链,像晃项链似的晃了晃,声音非常动听。
宝石光彩熠熠,耀眼夺目。
李然拒绝:“我不戴。”
迟蓦也拒绝:“必须戴。”
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在学校里推销平行世界,明明是劳苦功高的差事,得好好休息,怎么回家还要受苦受累,虽然李然躺着处于弱势,但这并不妨碍他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迟蓦:“我在干生意,你在干嘛?”
“我在干嘛?”迟蓦眼眸幽深,痴迷地摸着缠在李然窄腰上的腰链,低声笑道,“你啊。”
第100章 阴暗
“你生日的时候,我对你那么好,我生日……”李然小腿险些抽筋儿,话音都变调了,“啊你就这样对待我吗?”
“我怎么对待你了?”迟蓦言笑晏晏地说,一手扯着那条腰链不松,一手捏住李然脚踝,用一副不太正常的神色侧首吻在那道微凸的踝骨上,“乖宝,我现在不是在给你当礼物吗?我这么爱你。我爱你。”
……
李然想不通,为什么他哥生日,他自己当礼物的时候,他哥在幹他,他自己生日了他哥当礼物,还是在幹他。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到底便宜了谁啊?李然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受。
混沌成一团浆糊的脑袋,怎么都算不准这笔账。
李然在学校里的“事业”刚起步,没多少时间想这些情情爱爱,他哥爱怎样就怎样吧。
一个生日过得荒唐无度,简直毫无节制,周六日迟蓦还想抱着李然、实施自己身为生日礼物的高尚权利时,被小孩儿一脚蹬在了脸上。向来没把李然反抗的那点儿力气放在眼里的迟蓦,一时不察,竟被蹬下了床。
他处于一种李然现在胆大包天到不仅敢踹他、还把他踹下了床的震撼中,一抬眸就见小孩儿哆嗦着手指穿戴整齐了,身残志坚地站着床边。
李然微微昂着下巴睥睨向迟蓦,堪称颐指气使地说道:“该去公司上班了,哥。”
迟蓦:“……”
莫名其妙地,他想再被小孩儿踹一脚。踹两脚也行。
特妈真跟變态没两样了。
一整天都带着这种不能与外人道的诡异念头的迟总,有没有拿出百分之百的聚精会神对待工作尚不可知,反正一直在琢磨自己想被李然打是为什么了。最后他在心里断定道:肯定是自己病得更严重了,快成神经病了吧。
过两天得找吴愧聊聊。
李然没好到哪儿去,腰酸背痛地到了公司,耳边仿佛还是响了一晚上的腰链声音呢,不用看见床,看见一张沙发就想不管不顾地趴上去睡觉。
但他还要搞事业呢……他又跟他哥要了一千个保温杯。
迟蓦命人去量产了。
等再开学,李然继续给同学们送杯子,慷慨大方。
之前李然之所以能做一回好笑的“心理学院系的系草是每天都在自我反省的后悔帅哥”,源于他想推销平行世界,最后又因为他实在羞于夸赞自家游戏、而未能推销成功,还白白顶了两三个月“后悔帅哥”的名头。
如今这称呼好不容易在时间的推移下被大家逐渐遗忘了,他却卷土重来,好像又有“重蹈覆辙”的巨大嫌疑,不做那个经常问别人“你有没有后悔事”的帅哥了,开始进化成逢人就送“神奇保温杯”的帅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