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昂作为罪魁祸首更得拉出去枪毙。
但奇了怪了,对猫界男同的腌臜事,李然接受度挺高。
人不会一直震惊。三观被震碎一会儿后,李然愁眉苦脸地想走,余光不听话,往两位猫哥男同那边溜,表情变了第二次。
黑哥老婆……不是,黑猫老公……不是,是黑猫男老婆,怎么只有一个蛋啊。
黑猫的俩宝贝缀在中间,阳光普照,跟黑葡萄似的。特别是现在正特殊时期,几乎要把皮涨破,油亮。
反观白猫,后腿蹬啊蹬,连土带草扒下去一层皮。战斗力太弱,黑猫把它压制得死死的。
翘起来的尾巴下面只有一个蛋,砝码不对天平失衡,强迫症的人看了得刺挠。
涨得也没黑猫大。
李然想起,黑猫有几天跟一只凶狠的狸花猫斗得厉害,纠缠撕咬,满耳朵血。
要不是李然见到,多管闲事驱赶过一次,它们绝对不是只有耳朵受伤这么简单。
之前是不是白猫和狸花猫打架?后来才换成黑哥?
网上说毛发纯白的猫咪在群体中受歧视,不符合猫咪审美,嫌它丑。
霸凌自然就来了。
来钱也这么容易就好了。
黑猫结束了,松开白猫的后颈肉,伸舌头舔它的毛。
白猫翻身上去抽它一巴掌。
黑猫眯了眯眼睛,耙了耙耳朵,似是内疚,似是认怂,但脚下没有退,继续舔它。
迟蓦傍晚下班时,看见李然自己在客厅,后背倚着沙发,蹲在茶几前面串菩提。
客厅里的灯太亮了,那层光圈外的滤镜都像被拽下来洒到李然头顶、周身。
他低垂着脑袋,鸦羽般的眼睫在鼻梁山根投下一小片浅色阴影,唇微微抿着,全神贯注地拿起一个个黑色的菩提,借助工具将同样是黑色的弹力绳穿进去。
阿姨在厨房做晚饭,看他忙活的时候,出来问:“这是迟先生戴的手串吧。”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我记得迟先生以前有个双股的手串,他挺喜欢戴的,但是断了。我过来做早饭的时候地上滚一地珠子,就给收起来啦。要是那种弹性绳还有,你就也给串起来吧,扔了怪可惜的嘛。”
被白清清不小心弄断的菩提只找到17颗,李然用新买来的补上。他心里估算迟蓦的腕寸,加进去13颗。
菩提珠直径约一厘米,算是小颗的尺寸。李然第一次做手工作业,不太熟练。不过搞这个也不需要技术。
串好后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没把便宜也可以是好货的菩提看出花儿来,吹毛求疵地挑剔自己系的绳结不好看。让人家支离破碎一次,又重新串了一回。
如此三次,他终于满意。
迟蓦拿起那串已经串好的菩提,一看就知道尺寸变了。
“诶,哥你回来啦。”李然跟着那只闯进自己余光里的大手抬头,立刻接过那条手串,拉过迟蓦给他戴上去,说,“我刚刚才做好的,你试试。”
圆润的珠子滚着皮肤,贴着手背的筋骨,丝滑地绕向迟蓦的手腕。曾经的菩提珠像是长一圈牙齿把他最上面那层油皮啮得通红,现在被李然改造得温驯,各个都变得可爱顺眼。
尺寸稍微大上了一点,不再恋恋不舍地紧勒迟蓦。
“尺寸不对吧。”迟蓦说。
把人东西弄坏,说要还,却货不对板。
李然心虚,蹲着的腿一软坐了下去,后背不是倚着沙发,更像是把自己塞进夹缝,两条长腿顺着羊毛地毯往茶几底下伸,拿起还没串好的菩提,脸几乎亲到茶几表面,说话倒是支支吾吾挺硬气:“……就这样!”
“行,这次听你的。”迟蓦把袖扣解掉扔茶几上,同样坐羊毛地毯,不帮忙只在那儿看。
李然:“……还能这样?”
迟蓦挑眉:“那不能?”
“能。能的能的。”
刚搬进来时,李然信誓旦旦地跟迟蓦要钱说要每天买菜。坚持几天后,阿姨总是比他更会买菜,做得比他更好吃,不出三天李然就开始偷懒。
前两天他比较矜持,不敢当着爷爷奶奶的面直接干掉三大碗饭,不想人没用还是个饭桶。
但迟蓦能摸清他吃没吃饱。
李然要是没吃饱,他会把饭推过去说吃;李然要是吃得有点多,他会把饭拿走说别吃了。
后来李然就不怎么每天早起去菜市场了,正好能多睡会儿。
阿姨做好晚饭之前,李然将那串两股菩提串好,盘在手里咯啦咯啦地响。
好不容易听迟蓦说一句“听你的”,李然顺坡下驴,得寸进尺地嚷嚷道:“我还给你做菩提串,哥你以后就戴我做的吧。”
等周一李然跟迟蓦一起去公司上班,沈叔先注意到迟蓦的菩提,吹了一声口哨。
“嗯,”迟蓦看也不看,把事实砸到沈叔脸上,“我家小孩儿给我做的。他做着玩儿,我戴着玩儿。”
李然高兴:“嘿嘿。”
沈叔白眼儿翻得老高,心道这愚蠢的傻孩子,被迟蓦打包送到床上,腿都掰开了,可能还在说你快点儿啊。
这不是上赶着找淦吗?
不出两天,全公司上下几乎都知道迟蓦现在戴的菩提手串是李然做的——亲手。
谁嘴巴那么碎传出这种无聊的东西?没人知道。迟蓦公发文件让大家好好工作好好创收,别总讨论李然给迟总做了好多条手串这件事。
眨眼九月来临,李然半截身子都踏入苦逼的高三生涯。
由于这一个多月李然在“蓦然科技”公司卖力工作,主动和人聊天交友,打印、传送文件从未出错,写完所有暑假作业,桩桩件件功不可没。
最后工资总共21800元。
现金结算。
逼着李然和其他人说话,迟蓦为加大驱动力,说现场给他结工资。之后李然熟悉流程,迟蓦便说到时工资一起结。
厚厚的一沓红票票,李然一张一张点了好几遍:“我这么厉害呀。”
迟蓦碰碰他的脸,无意中碰到他嘴角的笑,一触即分:“这么高兴?”
“嗯!”李然把红票票最后点一遍,喜滋滋道,“哥,要是你给我转账,手机上的数字肯定不能像现金这样让我开心。”
迟蓦轻笑:“开心就好。”
“给。”李然把刚挣来的两万多工资交给迟蓦,大方,“拿去投资吧。”
“房租你自己从里面扣。我相信哥,不用问我。”
之前李然攒的两万本金还在迟蓦手里,投资到底赚没赚钱他没问,反正不算聪明的头脑倒聪明地记着迟蓦说过的话。
【赚钱算李然的,赔钱算迟蓦的,本金的钱一毛不会少。】
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不做呢。
李然又不是大傻子。
就这样,李然被“骗”得挣一点钱就给迟蓦,挣一点钱就给迟蓦,以至于到后来他发现迟蓦帮他投资确实赚了很多钱,但他之后的本金到底给了迟蓦多少,已经记不清分不清。
简直剪不断理还乱。
李然所在的高中,每次联考都考倒数第一是有理由的。
学校抓学生的学习之前,首先要学生搞内务。住校生叠被子扫地拖地板是最基本的内容,其余繁琐事件没法儿说。
教导主任每天见到学生暴跳如雷唾沫横飞地喊:“形象,你这是什么形象?头发为什么留那么长,你要扎起来让它甩成螺旋桨上天啊?校服为什么不穿?就穿你这点自认为时尚的衣服在学校搞相亲啊?学校是你家吗?我是你爸妈吗想让我夸你?为什么露脚踝?你那像竹竿一样的脚脖子真的好看吗?什么?!校服短了?短了你不会买新的吗?”
今天李然就被逮个正着。
“头发!为什么烫头?!是想饿了直接把你这小卷毛当方便面吃了吗?既然烫了就烫得更卷点啊,烫这点儿弧度是为啥?真觉得好看?!虽然……是怪好看的……”新学期,教导主任一学期一晃悠,在校门口抓典型,看清李然的脸后他诶呀一声不懂欣赏地问,“你几班的?你是个男同学没错吧?我眼睛没瞎吧?你这男同学怎么还化妆呢?你瞅瞅你好好瞅瞅!这真的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