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性恋(43)

2025-12-17 评论

  “这不是不难吗?”栗予的眼睛弯起来。

  像夸一个日语课上正确回答了问题的学生一样,他夸程袤川,“很棒。”

  栗予继续走在前面,

  高大的树木与低矮的蕨类都是浓绿的,阳光从树叶的间隙洒下来,形成一个个小圆亮斑。

  栗予踩上去,亮斑从土地转移到他身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发着光一般,灵动而明亮。

  不敢直视似的,程袤川低下头。

  他好像一个出厂时便设置有误的软件,把每一个喜欢都翻译成了讨厌。他是个毋庸置疑的瑕疵品,而栗予是完美的爱人的天才。

  只能在晚上见面,而日间的课则因为怕被发觉而避免视线接触,这似乎是程袤川第一次能在阳光下好好看一看栗予。

  栗予漂亮得很打眼,是挑不出错的那种,反而会让人只顾着欣赏整体,而忽略了局部。

  程袤川不懂比例这些东西,但能看出栗予似乎连骨骼都是流丽的,协调得赏心悦目。

  总之哪里都合心合意、恰到好处,栗予今天穿了条及膝的运动短裤,没怎么接触过日晒的皮肤白得扎眼,小腿也相当纤长,尽管不高——

  刚一产生这个想法,程袤川想起栗予的介意,立刻在心里郑重道歉,并默默补充,尽管不高,但也不矮。

  情不自禁地,程袤川神思飘忽,问道:“你的耳洞也经常发炎吗?疼不疼?……那唇钉和那里——”

  只见上一秒还步伐轻快的栗予动作一僵,他一把捂住耳朵,“你不准说。”

  连背影都透出害羞和惊惶,程袤川浑身一阵发烧。

  “我……不说这个。”明明知道栗予已经不高兴了,他脚下却迫切地追了上去,“你和程袤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直觉又要掉进名为程袤川的陷阱,栗予警惕地说:“关你什么事?”

  “……我很羡慕他。”很失落似的,程袤川垂下眼,但还是离栗予很近,身上霸道的香水味冲进栗予的鼻腔。

  “你真的喜欢程袤山么?”程袤川追问,“我不信。”

  那天程袤山提议后,栗予想都不想便直接拒绝。不愧是两兄弟,笨蛋得如出一辙。但现在,栗予转了转眼睛,对程袤川说:“我就吃这一套,怎么了?”

  “吃这一套?”程袤川的眼睛猫科动物一般危险地眯起,转瞬又松下来,不屑一顾道,“那种幼稚鬼,给你当儿子还差不多。”

  栗予的脸当即就绿了。

  还当儿子,一米七五的他生不出一米九的儿子,不对等等,他一个男的为什么要幻想生孩子。脑袋里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栗予恼羞成怒,“不准胡说八——”

  忽然,程袤川把他半拢进怀里,手掌虚虚盖住他的下半张脸,“有人。”

  被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注视着,程袤川俊朗的五官无限放大。

  他的手其实并未碰上来,栗予却透不过气似的,憋得脸红耳热。

  待一行人走远,栗予猛地打开他的手,对他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程袤川揉着自己被打红的指节,气定神闲,“你不是嫌被别人看见和我说话丢人吗?刚刚我特意提醒你,你怎么还反倒生气?”

  是没被别人看见和程袤川说话,但被别人看见了和程袤川捂嘴又搂腰。

  好像沾上了一张怎么也撕不掉的狗皮膏药,栗予气急败坏的同时无可奈何。

  今年不剩多久了,再之后,就该考试,放假,在炎热的夏季过圣诞节。

  几周以来的日语课,程袤川每节都悄无声息地往前挪一排,第十三周的时候,他已经从最后一排,挪到了第一排。

  尽管还是被当作不存在,并且非必要不接触,他的积极性却没有减损一丝一毫。

  耳洞还在发着漫长的炎症,摸起来滚烫而肿胀,不知栗予那么多枚穿孔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并没有买栗予建议的那款药膏,只是每天用酒精棉片清理。

  但这天,栗予带着学生朗读课文时,忽然在他的桌边驻足,不着痕迹地放下一支药管。

  有了消炎药的帮助,几天后,耳洞恢复如初。

  程袤山也发现了程袤川的耳钉。

  当他问起时,程袤川淡淡地道:“巧合。”

  程袤山无所谓地一挑眉,反正在黑名单里的不是他,晚上他还约了和栗予一起吃饭。

  同一时间,程袤川和他前后脚出门,电梯里,程袤川对他说:“巧合。”

  两人一辆跑车一辆越野同时驱出地库,驶上同一条公路,程袤川在程袤山拨来的电话里说:“巧合。”

  直到和栗予碰面,一起进入餐厅,一桌之隔,程袤川跟着落座。

  只见他微微欠身,温文地向栗予一笑,“你能接受吃生食吗?这家餐厅有道松露和牛还不错。”

 

 

第34章 人湿漉漉

  叶霏雨这学期没有考试,交完论文便提前回国了。

  和前女友交往多年,当然是有孩子的,一猫一狗,猫判给了前任,狗暂且托付给栗予。

  栗予假期也打算回家,所以只是短暂地帮她照顾两周,再送去寄养。这边宠物寄养价格昂贵,两周看似不长,但能给叶霏雨多省下小一千刀。

  她的小狗是只甜美的玩具可卡布妹妹,名叫来米,是招财的洋气版。

  来米很乖,会在外面上厕所,每天只需要定时定点溜三回。她已经两岁半,所以不像小狗崽似的精力旺盛高需求,会自己玩玩具,累了倒头就睡。

  栗予一直想养只小动物,但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提再多一个。来米又乖又懂事,他看着她长大,喜欢还来不及,自然不觉得寄养是件麻烦事。

  短暂地有了狗,栗予不太方便长时间出门,但好处是多了一个可以用来拒绝和程袤山见面的借口。

  比起程袤川喜欢冷不丁在他家附近出现、不明所以地看上一会儿栗予之后就走人,程袤山的招数要热烈高调花哨得多。

  甜言蜜语信息轰炸、说是吃饭结果栗予一上车就被载去海边还收到一束花、以及看电影但是那种需要躺在同一张床上的露天影院。

  只是回忆,栗予就头皮发麻,这辈子第一次由于想不出新的拒绝理由而头疼。

  可程袤山并没有做错什么,非要说的话,栗予反倒觉得问题出在自己。他实在不擅长应对这种过分热情的人格,因此错过了许多本可以严词拒绝的机会。

  今天的气温高达三十七度,担心小狗中暑,栗予早上遛完来米之后便没再出门,窝在家里安心复习,晚上八点多才遛第二次。

  暖热的微风吹拂,栗予带着来米,正悠然地散着步,身后车灯一闪。

  栗予往边上让了让,听着歌继续往前走。

  车灯又是一亮,照着他,银灰的越野一点点极慢地蹭上前,挨得很近,栗予的小腿肚几乎能感受到引擎的热气。

  他抱起来米,不太确定地摘掉耳机。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程袤川冷淡而英俊的一张脸。

  “……”

  栗予扭头就走。

  他不说话,程袤川便也不说,仿佛很享受这种安静似的,驱动汽车跟在他身后。

  栗予却被这沉默刺得浑身发痒,哪里都不对劲,不用回头也知道程袤川又在看他,如芒在背。

  偏偏程袤川不做出任何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单纯跟着。

  经过一座环岛时,栗予故意绕了整整三圈,程袤川便也跟着绕,像一部很笨的机器。

  多亏这里足够偏僻,晚上基本没车。

  栗予忍不下去了,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他住的街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程袤川的出现频率高得不像是偶遇。

  程袤川也没有隐瞒,“多转一会儿就找到了。”

  事实更夸张一些,运气好的时候,可以在栗予家的楼下便碰见,运气不好的时候,等上两三个钟头也是有的。

  “变态。”栗予小声骂他。

  “嗯。”程袤川不否认,现在这种程度,是如果栗予报警,警察确实可以来抓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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