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郑偶尔也会看看《与青春期和解》
第27章
“郑家灿我用这个还你。”
“还我?”郑家灿的目光从郑沅脸上缓缓扫过,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笑意。
脸颊微微发烫的郑沅不由自主变得慌张、笨拙,既害怕自己刚刚做错了事,又渴望“一错再错”成功引诱郑家灿,柔软颤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郑家灿……”
郑家灿扣住他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也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低沉而平稳,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想好是按次收费,还是按日计钱?”
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郑沅的唇在郑家灿的指腹下微微颤动,呼吸也被搅乱,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剩下无声的紧张和隐隐的期待。
而郑家灿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嘴唇,语气依旧平静,甚至有些漫不经心:“说实话你是我养着的人里最不花钱的一个,又是唯一一个闹着要还钱给我的人。”
因为我爱你。
我弱小、孩子气、没那么懂事、也没有那么有钱,只会这样爱你。
“郑珂……”
郑家灿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按在郑沅唇上的指尖突然加重了力道,揉得嘴唇有些刺痛。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让郑沅身体发麻,又像是在被神情晦暗的郑家灿慑住了心魄,动也不能动。
郑沅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给予承诺,又像是等到审判的囚徒,开始祈求:“郑家灿我会长大的,我会找到更合适的办法来更爱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不会让你后悔的,求你了……”
在郑家灿靠近的一瞬间,郑沅觉得他的参天大树、他的神明低头了,只要掂一掂脚就能够到。
但就在被郑沅抱住的前一秒,郑家灿抬手按住了他。
就像是在某种危险就要冲破界限、彻底爆发之前属于郑家灿的秩序又回来了,又像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手势。郑家灿从容也果断地推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轻描淡写说:“但是我不需要你做的这些,更不想玩你。”
唇如胭脂的郑沅像个突然失去心爱玩具的小孩,愣在原地,带着心碎和疑惑,静静望着郑家灿,眼中有无数未说出口的话。
郑家灿却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
郑沅攥着毯子,低着头沉默往满是阴影的楼梯走去,不明白自己是哪一项不合格,才会在挑剔的郑家灿经过考虑,最后还是拒绝了自己。
郑家灿平静的声音在他身后,说:“我看过你的升学规划,学校自己看着选,不过要尽快,明年你就出去读预科。”
按照原计划,还要过两年才是郑沅的毕业年,而且比起出国念大学,郑沅更倾向于留在港岛。
但是现在郑家灿不仅给他做了决定,还把他留下这里的时间缩短了一年。
郑沅回过神,诧异看向身后的郑家灿,对方居高临下的目光,和平时一样,冷峻锋利,还有独裁者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时对郑家灿狠心的怨愤盖过了所有难过的情绪,郑沅狠狠收回目光,扭头冲下楼。
第二天,郑家灿在准备吃早餐的时候查收到昨天深夜来自郑沅的两封邮件。
第一封罗列了他个人的学习情况,以及分析过早出国的弊端。
随后在第二封更详细的proposal里,郑沅讲了自己为什么不需要出去上预科,以及以后会怎么做来确保自己能去更好的学府。为了给郑家灿讲道理,几乎整夜没睡的郑沅能屈能伸,还在最后表示自己年纪还小,以自己目前的心理成熟度无法处理异国他乡的压力和不可知的诱惑。
就像是处理工作邮件,郑家灿浏览完,简短回复:“自制力是人生的必修课。”
在厨房门后观察的郑沅手机一响,看到郑家灿的回复,神情黯然下来。
郑家灿还真是说一不二,不是一个讲点道理就能改变想法的人。
厨娘见郑沅站着好一阵没动,关切地问他还好吗。
这段时间明明是郑家灿在一直当空中飞人,但没怎么得到休息的人反而是郑沅一般,下颌尖削,黑发凌乱地散着,衬得他的脸更小,肤色也更加苍白。
郑沅说:“没事,吃点甜的就好了。”
从冰柜里拿了杯冰淇淋,郑沅走出厨房,男鬼一样的静静戳在自己位置上,低头挖冰淇淋球。
而郑家灿对他熟视无睹,在手机上翻看新闻,侧脸棱角分明,像个好看又冰冷的雕像。整个餐厅里只有杯盘轻轻端上桌的声响。
当给郑家灿准备的咖啡刚在他手边放下,郑沅就伸手端走,倒在了自己的冰淇淋杯里。
郑家灿抬眼看郑沅。
郑沅说:“不好意思,我想吃阿芙佳朵。”
没理会郑沅找存在感的行为,郑家灿视线越过郑沅,让人重新做了一杯。
郑沅抿着又冷又苦的“早点”,心想,郑家灿这次连一句话都不再和自己讲了。
已经看到了最坏的结果,现在这样也不意外,郑沅满嘴苦涩,在咬痛嘴唇时又神经质地勾起唇角浅笑了下。
昨晚的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郑家灿现在也在让郑沅知道后果,可是郑沅想起昨晚郑家的目光,那淡漠的双眼中逐渐锐利的审视,郑沅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在那一刻没有把自己当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而是真的在权衡自己的邀请。
那是他离遥不可及的郑家灿最近的一次,他看到了郑家灿的欲望。
看看郑家灿捏着杯柄的手,郑沅不由自主地想象他指腹的温度。
郑家灿皱眉看向安静盯着自己好一阵的郑沅。
对上郑家灿屈尊降贵投来的目光,郑沅白皙的颊边带着小酒窝,又仿佛他还和以前一样乖巧贴心,但是又像是他手中融化了一半的冰淇淋,奶油的乳香和烘焙的黑咖啡苦味揉在一起,他被冰红的嘴唇也带着这种黏腻、饱满的芳香,轻声说:“应该又要很久才能见你一面。没什么,想和你讲工作不要太辛苦了。”
他的目光和笑容又明明白白在和一年前病房苍白偏执的他说着同样的话,“郑家灿我不会变的。我会永远喜欢你。”
到了五月下旬,天文台发布了本年度首个黑色暴雨警告,学校停课,郑沅这天在家和顾问视讯。
过去的一个多月里郑沅并不配合这种的安排,一直晾着顾问老师不理会,哪怕有时间也去参加乐队演出。
丁叔虽然不知道郑沅为什么如此抗拒,但他知道郑沅在意什么,又哄又劝无果后,他说:“你唔系想郑生倒钱落海嘛?”
郑沅不想,只能拖,拖到全港都停工,郑沅自己也困在家哪里去不了。从郑家灿那领薪水的升学顾问逮到机会,敬职敬业给他线上开课。
为了顺利申请到大学预科,在顾问老师的规划里,郑沅接下来还有非常多的事情需要做,加上现在又临近期末,郑沅会非常非常忙,老师建议他不要分散精力做其他事。
尽管不情愿,但郑沅还是照做,答应把之前周末取消的补习也重新安排起来。
丁叔一边心疼郑沅压力大,一边又长长松一口气。他的心头大患终于被解决了,郑沅要和他那群乐队朋友说再见。
丁叔不喜欢郑沅结交的那些朋友,个个年纪都比郑沅大上许多,每次带着郑沅去演出的地方也不算正经舞台,在丁叔看来那些人只比不务正业的古惑仔好上一点。最让丁叔担心的那些轻浮的人带坏郑沅。
为了丁叔的血压,郑沅一直解释地下乐队没有传闻中那么不堪。
虽然圈子里男女关系确实很混乱,上床和上厕所一样简单。
郑沅混圈子没多久,却已经撞见过好几次。那些人时间不长,四五分钟的事,期间会一股陌生又不好闻的味道,以及隐隐约约的暧昧声响,很难不让人想象得男女交合的器官。
郑沅听得恶心,也觉得自己恶心,因为在那种场景下郑沅想起了郑家灿,想起拒绝自己的郑家灿会和别人做这种事。
伴随着心痛的嫉妒潜滋暗长,做门神的郑沅难受得鼻酸。
当公用休息室的门打开, 郑沅看到如此快结束的两人,心想,是不是郑家灿和别人做爱的时间、过程也是这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