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沅伸手拿起一粒石榴喂给郑家灿。
郑家灿神色不动，张口接过。
郑沅摸了摸他形状漂亮的嘴唇，又胆小又偏执地自我安慰，没关系，有郑家灿这个阎王在身边，就算是去地狱的路也熟。
“气够了吗？”郑家灿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与纵容。
郑沅垂眸未应声，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他没有生气，只是不安。那种情绪如游丝般在他心底缠绕。
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郑家灿指腹掠过郑沅濡湿的眼睫：“不要胡思乱想。那句话不是很适合在床上讲吗？”
郑沅重新回忆刚刚那句话，再看看郑家灿俊美无俦的脸庞，耳根不由泛起红晕。好像……确实挺适合的。
原来郑家灿没有别的意思。
“刚刚吓死我了，我以为我爸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重归于好，郑沅膝行着跨坐上郑家灿的大腿，双手撑在对方的肩膀，盯着他的脸审视。
郑家灿淡淡看着郑沅从毯子里钻出来的身体，像件被水沁透的粉釉瓷器。
郑沅望着郑家灿，刚刚阴云翻滚的眼底透出星光，接着郑家灿楼上那句话说：“以后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郑家灿看着郑沅，眼底的暗潮在平静的表象下涡旋。
周围的布置会提醒郑家灿他们彼此的身份，郑家灿不想在郑沅房间里乱搞，所以，郑家灿又把逃跑的郑沅抱回了楼上。
刚上楼，郑沅就被按回床上，领带勒着他的腕骨，举过头顶绑在了床头。
郑沅是典型的吃糖不记苦，稀奇看了看自己被绑起来的手，还笑着说：“你怕我又跑吗？”
郑家灿说只是嫌郑沅抓人太厉害。
看郑家灿解开浴袍的身体，郑沅眼角一跳，这才又了危机感，闭紧了腿，说腿下面不太舒服，感觉刚刚就有东西流了出来，想去浴室。
“不急。”郑家灿捏起他的脸，吻了下。
当被郑家灿的胳膊从后抱着，郑沅急忙说：“可是我还很痛。”
“只有痛吗？”
郑家灿分开他的腿，在簌簌喘气声里郑沅红着脸，摇头又点头。
郑家灿贴着耳际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欲和笑：“我教你怎么不痛。”
束手的丝质面料在挣扎中吸饱了冷汗，郑沅几乎找不到自己，神经都汇合在交合的部分，他像蜷缩又像放松，急急忙忙地回过头，和郑家灿纠缠的视线里点头说好。
第31章
在郑家灿的房间里醒来时，郑沅先是微微睁开了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然后扫视一圈房间。房间里一片静谧，只有窗帘缝隙中透进的几缕阳光洒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地上的衣服和床头的文件都已经被收拾走，之前旖旎混乱的气息也早已消失，整洁的房间里似乎只有床上的郑沅乱糟糟。
他洗过澡，宽大的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青紫交错的肩头。说不清是没睡饱，还是没见到郑家灿，郑沅的肉体和心情都像是被人揉皱了一般，微妙的让人觉得不满和难受。
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雪白脚背的郑沅就像刚从大海走到陆地的小人鱼，姿势别扭地走到门口，手刚刚触到冰凉的黄铜门把手，就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人在讲话。
是郑家灿。
郑沅贴着门框的缝隙，努力分辨着传来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是丁叔。
郑沅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时候郑沅才猛然想起家里其他人，以及该怎么面对这些年一直像家长一样照顾自己的丁叔？
做坏事被抓现行的紧张和后怕，让郑沅屏息凝神，轻之又轻地将门打开了一条门缝。
“……以Chris的年纪，他都未必知自己现在做什么、想什么。”
郑家灿在吸烟，在缓缓吐烟后，开口的声音低沉又似笑非笑：“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他想和我结婚啊。”
丁叔说：“Albert！我冇同你讲笑。他对你是好有心，但是搞成这样，你两个都冇好处。以后呢？”
郑家灿的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在谈论天气：“我不过是在教他怎么从我这里讨要东西。以后这个家里和从前一样。”
“在家里可以同以前一样，但出咗呢道门呢？成个港岛都会讲你同Chris的关系。这种事瞒唔住的。况且Chris始终有一日会长大……”
郑家灿打断了他：“不用在我面前提醒我睡了个小男孩。我从没把自己当做过他的家长，我现在也不过在教他怎么从我身上讨到更多的东西。”
“你何必这样讲……” 丁叔叹了口气，“我知你唔系那种人，我都唔系怪你做错事。我是想叫你清醒。如果当初唔系你同荣小姐，他唔会这样平平安安长大。你护住他这么多年，点解会搞成今日这样？你明明一路都好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丁叔带着痛心的劝告刺得门后的郑沅浑身发颤。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也不用替他担心，我会给他想要的一切。”
“难道以后你真系会同佢结婚咩？你唔会的，但系Chris一定信以为真。他来到呢度之后就一直想得到你的认可同关注，初头我仲以为他系知恩图报、睇人眉眼，谂住办法氹你开心，但系呢几年我们都知道他真的好崇拜你、尊敬你，甚至中意你。现在这样搞，你以后还能回头吗？我怕他以后憎你啊。”
“他恨我？他的命都是我的，又是乖仔，恨不起来的。”郑家灿的嘴角勾起一抹带着玩味和残酷的笑容。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房门，注意到那扇门和墙面之间阴影切割出的模糊缝隙，眉心微皱，“照我说的做就行。今天这些话不仅是你，其他人也不要在他面前提起。”
当走下楼梯的声音渐渐消失，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郑家灿的声音再次响起：“还要在门后站多久？”
门缓缓打开，穿着宽大睡衣的郑沅站在门后，与坐在起居室的郑家灿对望。阳光在郑沅白皙的脸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发丝凌乱，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和迷茫，像是刚从梦中醒来，还未完全清醒。
而郑家灿今天穿了件墨绿色丝绒晨袍，领口松垮处隐约可见昨夜郑沅情急时抓出的血痕，看着郑沅时，郑家灿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在他面前散开，他的眼神透过烟雾看向朝自己走来的郑沅，唇角若有似无地勾起。
不知道是笑郑沅，还是笑给郑沅这么穿衣服的自己。
郑沅走到他身旁，声音沙哑问：“笑什么？”
“腿不舒服？”郑家灿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地问道。
“肚子不舒服，还有腰。”郑沅在郑家灿身旁抱着膝盖坐下， “你竟然在室内吸烟。”
“不好意思。”郑家灿特有的低沉声线似裹着烟丝燃烧的烫人温度，骨节分明的手将香烟递到嘴边，吸烟吐烟时喉结滑动，动作优雅而从容。
郑沅将脸凑过去，说：“没关系，你教教我。”
明明更恶劣的事已经教给了郑沅，这种小事上郑家灿又很有原则，他在郑沅跃跃欲试地目光下摁灭了烟，说：“吃早点，丁桥刚上来的。”
看看一旁托盘里的早餐，精致的餐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郑沅却毫无食欲。他轻轻抿了抿嘴角，问：“刚刚丁叔说了什么？他是怪我，还是在骂你？”
“没听到吗？”郑家灿挑了挑眉。
郑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听到了一点点。”
郑家灿目光深邃而冷静，看着郑沅的脸，似乎在从他的表情辨认他话里的真假。
“以后还是和以前一样，丁桥不会说什么，其他人更不会。不用害怕。”
郑沅说：“我不害怕，我又没做错事。”
说着，郑沅朝郑家灿靠近，目光带着偏执和依赖，将断断续续的吻落下郑家灿精致又冰冷的唇上。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少年特有的热烈和侵略性。刚开始郑家灿只是搂着郑沅的腰，任由他对自己又亲又吮，但很快他反手扣住郑沅的后颈，将人拽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