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小偷!亦风一骨碌翻身起来,拿火钳夹老鼠!
这小东西太灵敏了,贴着火钳夹子往下出溜,还好是筐中捉鼠,若是在地面上,休想抓住他!
“吱!”终于逮着了!火钳一夹,噗!小老鼠嘴里掉出一颗花生米,再一夹,又一颗,再夹,还有!两寸长的草原鼠,小小的嘴里居然藏了四颗花生米!我俩看傻眼了。“小偷”把包含的“贼赃”尽数吐出以后,头围缩小了一半。
两人借着电筒光仔细端详这俘虏,他长得圆乎乎的,短尾巴、大耳朵、小胖脸。非但不像城市里的耗子那么猥琐,反而透着几分可爱萌态,活脱脱像动画片里的米老鼠。吱吱!这只米老鼠可怜兮兮地眨巴着小眼睛,顷刻间就把我俩电煳了。
“咋办?”亦风于心不忍。
我也软软地笑了,“由他去吧,一只米老鼠吃不了多少粮食,既然牧民都说这是吉兆,那就当吉祥物养着。明儿你把粮食柜子的门钉上封边,别让他再钻得进去。至于他偷去的那些大米和花生,就给他吧,小家伙搬那么多粮食也够辛苦的,这些粮足够他过冬了。”
人类决定与鼠为善,米老鼠也不再做贼心虚了,有时白天也出来溜达两圈,一得空就理毛擦脚,把自个儿收拾得干干净净。
小屋里,梁上有小鸟,床下有米老鼠,都不怕人。有天一只麻雀睡迷糊了,掉到水杯里,顺便洗了个澡,又飞回去了。
有这些卡通般的小生命闹腾着,这个冬天倒是不寂寞。

我想让他活过来,想让他长大,想让他睁开眼,看着这片他从小就没来得及多看一眼的草原。
“丹增走后,狼群会主动接近你们!”自从这点被老狼料中以后,我们更加重视老狼的建议——他让我们变找为等,守屋待狼。他认为我们从前总是主动外出去找狼,说不定反而错过了格林回家找我们。狼找人比人找狼容易多了,他笃信格林闻到我们的味道会自己找回家来。
12月3日,我果然在家附近发现了一匹狼,亦风立刻用长焦锁定。
从身形上远远看去,她是一匹母狼。母狼在小屋西北面山坡下的荒草地里倒腾,对着草丛里一只猎物又拱又舔。那猎物在低洼地只露出一点点象牙白的毛皮在风中飘摇,从毛色看像是一只死羊。奇怪,方圆几十里没有羊群,狼是从哪儿抓来的羊?
我挪动望远镜䁖了一圈,没发现别的狼。既然不是格林,我们也就安静地观察,不打扰母狼进食。
快到中午了,母狼还在那儿,直着脖子望小屋。几只兀鹫停在一边等着了,乌鸦们更是凑近猎物前后扑棱,只要母狼稍一分神,乌鸦就趁机跳到她的猎物上偷啄两口。火冒三丈的母狼把乌鸦们追撵得四处飞逃,轰出几十米还不解气,仿佛跟这些鸟有深仇大恨似的。而那猎物却貌似依旧完整,母狼脸颊和脖子上也没有进食时应该蹭上的血红色。
她没吃?这就很反常了。狼捕猎吃食都是速战速决,没有道理在这么靠近人的地方从上午护食到下午,既不叼走又不吃,这不是狼的做法。肯定有问题!
我和亦风商量了一下,决定靠近去看看。亦风在小屋给我放哨,我裹紧藏袍防寒,把手机、望远镜和对讲机揣在袍怀里,轻装徒步走下山去。
刚下山坡,那匹母狼就注意到我了,她果断放弃了猎物,掉头就走。乌鸦们见母狼一走,一窝蜂地飞向猎物猛啄一气,秃鹫也迈着鹰步凑了上去。母狼暴跳龇牙,又冲回去赶鸟,并索性在猎物原地候着不走了。
这就更让我意外了,大白天的,狼发现有人靠近都不撤退,还死守着那只猎物,什么东西那么宝贝?
狼护食生猛,我不敢靠太近,走到距狼百米之外便停下用望远镜观察。猎物的位置太低,还是看不分明,但这母狼却被我认清楚了——她是后山那窝小狼的辣妈。我后悔下山了,这辣妈是我接触过的最具攻击性的狼,当初我摸进狼窝偷拍小狼的时候,这狠主恨不得弄死我。吓得我一路滚下山去,脑袋都摔成紫茄子了,多亏有小狼们拦着,辣妈才没追来。可是一想起她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就犯怵。这会儿她电焊似的目光把我每根神经都焊紧了。安全第一,我得撤了。
我刚走了没多远,就听身后有脚步声,我吓得抱头转身。果然是辣妈追来了,可是……她居然冲我摇尾巴。我没看错吧,这是我认识的辣妈吗?辣妈回头瞅瞅她身后的猎物,边摇尾巴边撤退。
“呼叫微漪,狼走远了,狼走远了。”亦风在小屋山坡上看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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