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妹妹们还没敢下嘴,双截棍更得意了,手舞足蹈地叼起鼠兔一阵瞎抛乱扔,逗得弟弟妹妹们一路扑抢。乱劲儿过后,小狼们低头在地上一找,咦,猎物哪儿去了?抬头一看,鼠兔挂在了灌木丛上。虽然灌木丛只有一米多高,但对小狼而言却太高了,这可急坏了小家伙们,围着灌木丛团团转,那表情就像孩子们玩得正起劲的羽毛球却落在了树梢上,咋办?
飞毛腿绕着灌木丛转圈,急得吱吱叫,竟然爆出一声像小狗一样的吠叫,只是声音沙哑得多。福仔踮着后腿人立起来,小爪子不停地抓挠灌木枝丫,又张着嘴一个劲儿往上蹦,可惜还是够不着,反而老被灌木丛上的小尖刺扎到鼻子和嘴巴,疼得嗷嗷叫。小不点一看,没得玩了,自个儿钻回洞去,趴在洞口,小脑袋无聊地搁在前爪上,只从洞口露出半边脸,睡眼惺忪地看哥哥姐姐们闹腾。在这四只小狼里,小不点显得要瘦弱一些,精力有限,容易犯困。而双截棍要有心机得多,虽然刚才玩鼠兔时最来劲,但这会儿,他却一点都不心急,他安静地站在灌木前,仔细观察挂住鼠兔的枝丫,又顺着细密的枝丫观察这丛灌木的主干。这丛灌木不下三四十根主干,每根主干大约拇指粗细。双截棍叼住一根主干摇了摇,又叼住另一根晃了晃,最后,他似乎确定了一根有用的主干,一口咬定那根主干,蜷起身来,前腿撑住,后腿蹬地,使出吃奶的劲发力撕扯摇晃。只拽了两三下,鼠兔就被摇了下来,鼠兔刚落地,小狼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抢。
“这孩子聪明,可能是这窝小狼里面最聪明的!小小年纪就会分析!而且他特别活跃。”亦风转头看我,“咱们格林当初是多大的时候会抓鼠兔的?”
“比他们晚得多,格林三个月大了才有机会到草原抓到第一只鼠兔,不过格林两个月大时,在城市里吃过咱家里一只淹死的老鼠,那抢猎物的劲儿,比他们猛多了,他被拴老鼠的绳子吊起来了也不松口。这几个小狼才一个多月就能自己抓到鼠兔,挺厉害的,还是野外的狼崽锻炼机会多啊。”
“呵呵,是我的双截棍抓住的。”亦风自豪地说,他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我最喜欢双截棍,这只小狼有勇有谋,一帮娃娃军都听他指挥,你瞧着吧,双截棍今后是当狼王的料。他这么小就第一个抓住鼠兔,赢在起跑线上了,有出息!”
“你这说法就很猴急,”我咯咯笑道,“哪有在起跑线上论输赢的,每个娃的起点都是一样的,路不同,能坚持跑到自己的终点那才叫赢。我最喜欢福仔,他会维护团队。你瞧,他有吃的不独吞,虽然跟别的小狼撕来扯去,但他总会适当地松松口,给弟弟妹妹留点儿食儿。他很会照顾弟弟妹妹,以后肯定顾家,像咱格林,是个暖男。”
“呵呵,暖狼吧。”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评论着喜欢的小狼,宛如在炫耀自家的孩子。
视频录了很长时间,小狼们似乎不知疲倦。我们一直盼望看到这窝小狼的家长回来,想看看是多么威风的狼王父母养出这么壮实机智的小狼崽,可是直到黄昏,大狼也没出现,小狼们却围到了摄像机跟前。
我的鸡皮疙瘩从头皮窜到耳根子,有种被土匪包围的感觉:“他们想干啥?不会是想……”
没错,该玩的都玩腻了,小土匪们要玩机器了!
毛茸茸的小狼嘴一伸过来,画面便像地震一样抖了起来。“咔嚓咯吱……”小獠牙划过机身的刺耳尖叫就像直接在啃咬我们的耳朵。小家伙们轮流换班,你方啃罢我登场,咬完机器咬尼龙织带,摄像机的镜头终于朝天了,看情形尼龙织带已经被咬断,摄像机被拖到了地上。
我哭笑不得,原以为是一帮偷猎的笨贼拆毁了摄像机,让我又懊丧又惋惜,结果现在发现是小狼们干的,我霎时一点都不心疼了。作,可劲儿地作,给你们练牙。看他们咬得一个比一个带劲儿,我终于明白机器是咋坏的了。
一直到天黑,小狼崽们才离开。画面里只有一个萤火虫般大的月亮慢慢爬升。到了半夜里,摄像机前又有动静了,一个毛茸茸的“大饼脸”盖了上来。
我摸着下巴琢磨:“这是什么动物?”
亦风说:“屁股,小狼屁股。不解释!”
我领悟地偷笑,炉旺曾经坐在亦风脸上,这角度的感官体验,没有谁比亦风更有发言权。
小狼坐在这个摄像机上,啃机器的声音继续,甭问,狼洞口的一号摄像机也被他们拿下了。
凌晨,摄像机被小狼玩得侧立起来,啃得正欢实,熟悉的母狼唤子声响起,“呜、呜……”小狼们立刻吱吱回应,丢下机器跑了过去。我心跳加速,大狼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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