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阙(7)

2025-10-08 评论


封贞观森凉地浅笑,「这是龙鸣声。」

「龙……龙鸣?」武将咽了咽口水,原本跃跃欲试的脚步霎时显得沉重不已,反倒变得有些虚软。

「它在告诉我,它饿了。」封贞观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嘶嘶低啸的剑身,寒目—一扫视他们,「它说,它要喝热腾腾的鲜血。」

「下官等告辞!」一听完他的话,县个忙拉着所有一起来的同僚仓皇地冲出大殿。

「愚人。」封贞观冷淡地轻嘲,「比三岁小孩都好骗。」

殿堂上,除了一大票被吓跑的司马相国的人外,所有留在堂内走不开的人。个个都木青着一张脸,瞪大了眼直看着那柄比妖魅更邪异的龙吟剑。

「道台大人。」封贞观以剑尖轻敲着桌面,让那个也被吓坏的州道台回过神来。

「什……什么事?」州道台怯怯地应着,胆战心惊地步向他的面前。封贞观转了转眼眸,「明日我要离开这里,今晚,你就在这儿为我设个酒宴,这些拜帖上的人名,就是我今晚宴请的名单。」

「您……不是说不见任何人吗?」来了这里数天,任何要拜访的人都被他给踢出门外,怎么在他要走的这个节骨眼上,他反而要设宴?

「叫这些想见我的人今晚全都来这儿见我。」封贞观随意拿起其中一张拜帖,眼眸森幽幽地,「要是有一个敢不到,我会将他们的底细全都翻出来审,到时他们就最好祈祷不要让我捉到把柄。」

「是…」

「想见我?」他伸手弹了弹那张拜帖,脸上更是露出了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笑意「这么多年了,他们还弄不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州道台忙不迭地赞颂,「封大人清如水、廉如镜,乃是当朝栋梁、国之支柱……」

「别急着捧我。」封贞观懒懒地拨了他一盆冷水,「你可知道,犯罪者落到我手中会有何下场?」

「不知封大人将会对犯罪者……』州道台突然想到自己好象也在无意中犯了这个朝中大吏的忌讳。

「不枉不纵。」他若无其事地握紧手中的龙吟剑,在嘶嘶龙啸声中极为缓慢地开口,「只要落到我手中,不但不会有什么三审三谳,更不会有一审定钦,我会在我走之前就叫他们全都人头落地。今晚,就叫他们将他们的脑袋给我好好捧牢。」

——————这是场鸿门宴。

灯火下,香烟袅袅上升,该来的人、不该来的人,此刻皆罗列静坐在宴殿两旁。桌几上,美酒佳肴在灿灿燃烧的琉璃灯影中,孤零零地静-着无人动着,殿前舞者翩翩恣舞、劲汗淋漓,但席间的宾客们却都无心观看。

酒已冷、菜已凉,不可思议的寒意回荡在空气中,但怎么也比不上受邀而来的人们心中的恐惧,阵阵寒冷笼罩着大殿的每一处,也盘旋在他们的心底。

冷汗纷纷滑下他们的额标,每个人皆屏着气息,动也不敢妄动,哪怕是个小小的呼吸,都像是怕惊优了位在大殿之上的主宴者。

一切的寒冷皆来启冷眼凝视着他们的封贞观。正邪难辨、冷血冷情,只要是位居庙堂的当朝中人,都知道这位刑部首辅大臣封贞观的血,比冰霜还冷。

封贞观手握着酒杯,玩味地盯审着受邀者的面孔,似是在品尝管他们脸上的惧意。他怎会不知道此刻他们正在想些什么?他更知道,他们在惧怕些什么.但这些都是他们自找的,。他们爱攀权附势,他就给他们个机会,只是他给得起,也只怕他们不敢消受。

世情如苍雪,只消一碰,便消蚀无踪。但人情远比苍雪更为淡薄,在官场打滚了多年,他深申明白了一项道理。

什么人,都不能信。

这世上,只有三者能信,主子、至交和他的剑。

主子是他一生必须追随的方向,无论是非对错,他只需遵行不需评判,哪怕是要他杀人放火罪恶滔天,他都愿水里来火里去地为主子达成心愿,只因一日事主,则终身事主。他那几个与他一般必须奉主子命令遵行的至交,也如他一般,即使初时有千百个不愿,但到了底,他们终要向主子屈服,向他们的命运屈服。而他的剑,这把由云掠空亲手为他打造的龙吟剑,就像是另一个他,剑,从不负他,甚至是他的知己。

从没有人知道,他所效忠的不是皇帝也不是皇家中人,他只效忠于他的主子,而他的主子,即是在朝中无权无势、毫不起眼的礼部首辅大臣——战尧修。

这一切,只因为他是个失了半颗心的人。他和其它三个青梅竹马云掠空、宫上邪、段凌波的心,都是由两块八卦玉组成的,早在二十年前遇上战尧修时,战尧修只分别留给了他们四人各一块八卦玉,却将其它四块八卦玉拿走,拿走了那四块玉,就等于夺走了他们的另外半颗心。但他不似云掠空与宫上邪一般,二十年来拚命地寻找被剥夺了的半颗心,他会效命战尧修,只是因为他认同强者,他认同那名能够降伏圆他并且掌握了他的未来的强者,因此无论战尧修要他做什么,只消战尧修一声令下,他便会倾尽全力,不计手段不计代价地完成它。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绿痕 封贞观 凝若笑 欢喜冤家 架空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