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嫁人?你再等十年吧。」米软软脚一蹬,红着脸跑了。
一出房门,就看到院子里坐着姊姊和姊夫,笑逐颜开地向她看来。
她更加窘迫,谁也不看,捏紧辫子跑进厨房。
「软软!」陈敖追了出来,一见到院子的人,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娃娃般的脸孔红了一红,还是跟着追进厨房。
冬阳温热,暖烘烘地十分舒服,安居乐和米甜甜趁着午后空闲,抱着双双对对晒太阳,安心心蹲在他们前面,拿石头在地上画大耳朵的爹。
米甜甜笑道:「乐哥哥,你不是想再盖房间吗?」
「是啊。」安居乐双眼有了光采,开始规画。「我们后面还有地,可当初的钱只够盖四间房,现在又存了一些钱,心心、双双、对对会长大,软软也会生小孩,还有多多要娶老婆,我打算盖个两层屋子,这样应该够住了。」
「乐哥哥,全让你打算了!」
※※※
一年后,北京,紫禁城,上书房。
乾隆翻阅一份厚厚的摺子,看了又看,问道:「敏中,这就是今年选任的官员?怎么没有陈敖的名字?」
呜,皇上的记忆未免太好了。于敏中暗吐一口气,忙道:「这名单上有的已候任五、六年,有的学养兼备,重新调任,个个都是吏部精挑细选,再请皇上下旨发布。」
「这些人的资格都很好,朕就批了,不过陈敖读了一年书,也该叫他再度出来历练。」
「皇上,提起陈敖,臣不得不据实上禀。臣听到一些消息,那陈敖并没有闭门认真念书,反而在苏州市井厮混,如此自甘堕落,臣实感惋惜呀。」
「他做什么事情来着了?」
「听说他三餐不继,为了糊口,在饭馆里当跑堂送菜;有人看他可怜,给点小钱叫他写些字;还听说呢,他没事就找一群小丐,唱曲儿给他们听。唉,大概是摘官这事打击太大,发疯了。」
「你全是听说的,当真?」
「皇上,千真万确,这些事都是经由苏州知府传到江苏巡抚,再转到两江总督继而直达京城臣的耳朵,所言不假也。」
「传了那么多只耳朵,都传讹了。」乾隆合起摺子,笑问道:「朕前几日陪太后看一出南方最新流行的戏,叫什么哭墓状元的,你看过吗?」
「臣没看过。」
「朕告诉你,那是演一个哭墓娃娃力求上进的故事,请他如何苦读考上状元,如何得到红粉知己相伴,如何承蒙江湖侠士帮助,又如何和贪官污吏对抗,剧情扣人心弦,太后和朕的嫔妃都感动得抹泪了。」乾隆顿了顿,又道:「那作者的名字也叫陈敖。」
「呃?」于敏中背脊冒汗,笑道:「南方陈姓者何其多,说不定是同名同姓。」
「是吗?下回朕下江南,找这位陈敖过来瞧瞧。」
「喳!」
呜呜,他不管了,陈万利那老儿又送来一幅唐伯虎真迹名画,要他在皇上「万一」提起陈敖时,务必说尽坏话,别让皇上再找陈敖回去当官了。
他该说的都说了,是陈敖自己写戏出了名,不关他的事呀!
「不过,朕觉得那出戏还是不够好,结局老套,照样是看破世事,偕得美人归隐深山,难道这些文人没有其它更好的出路吗?」
「他们是该出来为朝廷效力,这样躲起来采菊东篱下,独善其身,算什么嘛!」于敏中打蛇随棍上。
「嗯,敏中为国着想,果然是朕之股肱,你记得去提醒吏部,明年选任官员的时候,注意一下陈敖。」
「喳!」
提醒就提醒,于敏中不信皇帝日理万机,明年还会记得那颗芝麻陈敖;更不信吏部在衮衮求官的冗长名单中,会特意挑出不送礼的陈敖。
总之,再见啦,陈敖,回去写你的才子佳人故事吧!
※※※
腊月红梅花开时,苏州,虎丘义学。
那个应该「采菊东篱下」的失意丢官县太爷,此刻正面对几十只亮晶晶的眼睛,带着他们琅琅吟诵着。
「要为人,须读书。诸般乐,总不如。识得圣贤的道理,晓得做人的规矩。看千古兴亡成败,有如目见耳闻;考九州城郭山川,不必离家出门。兵农医卜,载得分明,奇事闲情,讲的有趣,这是读书的乐。」
跟孩童有模有样地覆诵,一张张小脸蛋容光焕发。
「先生已经讲解过这段内容,还有没有问题?」陈敖问着底下的孩童。
「请问先生。」一个小男童举起手,不解地问道:「你说读书求学问,有了学问可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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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敖
米软软
一见钟情二见倾心
两情相悦
情有独钟